薛白烨不免多打量他几遭,中肯道:“师弟,你今日瞧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不佳,没上去也是对的。”
顾袭清“嗯”了一声。
时夭在第三百八十九招胜了方似流,夺得了无相仙花。
“第一日,曦华宗鹤梦,摘花胜!”
仙鸟奏乐声与道贺声一齐涌来,时夭去上善真人行过礼,旁若无人地走到顾袭清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顾袭清看向她:“好。”
正好,他也有话要问。
时夭在前,顾袭清随后,两人静默无言地走到了静心亭。此处清幽,向来是宗门内小情侣约会的好去处,这会儿除了瀑布飞流声,一片静谧。
见时夭不开口,顾袭清问:“你想说什么?”
时夭:“看见我摘花了么?”
“嗯。”
顾袭清不仅看见了,连时夭摘花那瞬间朝他望来的眼神,也看得一清二楚。
时夭点了下头,像是满意了。她从储物袋里拿了茶盏出来,又以灵力取水烹茶。
顾袭清落坐在她对面,极胥剑放置在石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与以往不同,其上嵌着的宝石宛若天成,更添异彩。
“是你让如镜真人做了这个?”
他问。
一贯波澜不惊的平稳语调,却比平日沉缓几分。
时夭动作一顿,被拆穿的懊恼自她脸上一闪而逝,她很快镇定下来,满不在乎地道:“借花献佛,你爱要不要。”
顾袭清:“你不是想要这东西么?”
“忽然又不想要了。”
时夭轻哼一声,“而且,谁要你的施舍。”
可若是如此,怎么偏偏又要借别人之手给他,不肯表露是她所为。
顾袭清实在有些看不懂她。
别扭成这样,谁能知道她的真意。
时夭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给顾袭清,她自顾自地喝完了,也不管其他,不明缘由地又重复了一遍:
“摘花宴的第一朵花是我摘的。”
顾袭清持着杯盏:“我知道。”
时夭起身走了。
顾袭清慢慢地喝了那杯茶,将要走时,去拿极胥的手碰到了一抹不合时宜的脆弱柔软。
无相仙花静静地躺在极胥剑上,舒展的粉色花瓣依偎着那颗曜黑的宝石,竟莫名的相配和谐。
……她什么时候将花放在这里的?
顾袭清愕然不已,看清这朵花的同时,脑中便不合时宜地重现了时夭在九转木塔上和人鏖战的模样,以及她方才略显得意地宣告自己摘了第一朵花。
——看见我摘花了么?
她站在九转木塔的顶端,风头无两,骄傲耀眼,叫人如何能忽视。
顾袭清将花执在手中,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