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喻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盯着游弋沉声道:“若你能助我身登大宝,我自然为你寻便天下名医,将你这顽疾彻底治愈。只是,一切都要看你是否会辜负我对你的栽培了。”
游弋听到此处,慌忙跪拜道:“殿下厚爱属下,属下心中感激,喜不自胜,自当为殿下效犬马之力。”
戚喻见状,终于从袖中慢慢地摸出了一颗丹药,递到了游弋手中。
游弋忙不迭地服下丹药,片刻之后,他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眼眶周围的疤痕也慢慢地褪去了。他站起身,看见魏王此刻正和蔼可亲地注视着自己,心下稍微安定。
戚喻见游弋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便放缓声音道:“近来我为人所构陷,迫不得已被困在这王府之中。你将那个皇子和骠骑将军盯牢了,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向我禀报。”
游弋行了一礼应下,他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地向戚喻问道:“您先前派遣到仙陵去的队伍,用了禁卫军中的人?”
戚喻闻言,眼里猛然闪过一抹戾色。他盯着游弋,声音微微有些不悦:“禁卫军的人,我不能用么?”
游弋心中虽然困惑,但是只得俯下身道:“禁军自然但凭殿下调遣。属下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不敢有半分异议。”
戚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摆摆手道:“罢了,退下吧。”
游弋抿了抿嘴,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屋外大雨倾盆,他这才想起,自己的伞似乎落在了长街上。他注视着廊下不断往下滴落的水珠,默默一哂,低着头走进了雨里。
他恍然间想起,他的眼睛被毁的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
……
姚雪撑着伞躲在殿前的廊下,看着一众官员三三两两地慢慢走下台阶,渐渐走远。
过了片刻,秋辰从正殿中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秋辰随即钻到了姚雪的伞下。
刚刚下朝,时间接近午时。今日宁远帝在朝上并没有为难他们,反倒是和其他官员着重讨论了西南水患的问题。他对秋辰的态度也不冷不淡,并未多提与凉国的战事,让众人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更令人有些困惑的是,听闻游弋抱病,宁远帝显得关心有加,还特意提起了魏亲王,似乎有意解除戚喻的禁足。宁远帝似乎不想过快地让秋辰掌握实权,亦或是宁远帝对秋辰依然有所忌惮,有意让戚喻对他进行制衡。
两人撑着伞,沿着正殿长长的台阶往下走。
秋辰微微环视四周,见四下里无人,索性抬手挽住了姚雪的手臂,凑近他道:“一会儿去我那儿用午膳?”
姚雪心中当然乐意,但是他想到各色人等在秋辰那儿安插的眼线,担心宁远帝会为难秋辰,便有些迟疑。
结果秋辰撇了撇嘴道:“将军和皇子殿下商讨商讨国家大事,有何不妥?他们谁敢有异议?”
姚雪听到这里,微微有些动容。谁知秋辰突然笑了一笑,压低声音道:“只要将军等会儿轻点儿,我不出声,保准别人发现不了。”
姚雪听了这话气息一滞,转过头略微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看向秋辰。
两人几日不见,秋辰的心情似乎很好,只是朝他俏皮地眨眨眼。他此刻虽然梳了发髻,神情模样却和小时候一般无二,显得灵动又活泼。
姚雪终于忍无可忍,他长臂一伸,揽着秋辰的腰让人紧紧贴着自己,哑着嗓子道:“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秋辰眼睛弯弯地笑了一笑:“那我可不敢保证。”
秋辰紧紧靠着姚雪往前走了一阵,两人一时无言,周遭只有一片浩然的雨声。
秋辰忍不住抬眼望向对方,看着姚雪穿着一身靛蓝色的束腰劲装,梳着高马尾的俊俏模样,只觉得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惆怅。
时至今日,他仍旧时常为对方终于属于自己感到欣喜不已,可是现下两人情意正浓,他又因为两人不能时时刻刻在一处感到分外难受。
姚雪见秋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转过脸来,将伞朝对方更加倾斜了一些,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秋辰的腰,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轻声道:“看我做什么?”
结果秋辰突然微微踮起脚,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只在姚雪的脸侧停留了一瞬,尽管两人早就不是什么都没试过的少年了,姚雪还是被秋辰这样的举动弄得心跳如雷,面上也微微有些发红。
秋辰心血来潮做完这些,自己也觉得有点儿羞,此时雨渐渐小了,他见姚雪愣在原处,索性挣开了对方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姚雪怕秋辰淋雨,赶忙追上前来给他撑伞。秋辰终于转过头来,眼里笑盈盈的,他正欲开口,却突然感到腿上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腿。
秋辰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孩儿,抱住了他的腿。
那小孩儿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见秋辰低头看他,竟然笑起来,嘴里有些口齿不清得唤道:“哥哥,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姚雪:上班好累要早起还有麻烦的同事
只想和老婆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