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听了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她心里是相信周嘉荣真心的。但陛下决定的事,他一个做儿子的如何能反抗得了?她身为皇后尚且如此无力,更何况他一个亲王!
更何况陛下早不宣布,晚不宣布这事,偏偏等嘉荣去代他祭祖了才宣布,分明就是防着嘉荣,有意支开他。
周嘉荣看着徐皇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他清楚,此事关系永宁的一生,他空口白牙说这些皇后是没法相信的。
“母后,您先回宫,永宁还在等着您,她很担心您,也很害怕,她需要您。”
听到女儿的名字,徐皇后总算冷静了一些,闭上眼用力点了点头。随后赶到的徐嬷嬷连忙上前扶起了她,主仆在太监的押送下,迈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台阶。
周嘉荣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让太监通报。
兴德帝刚打发了徐皇后,又听说周嘉荣来了,心知这个儿子多半也是为了和谈来的,皱着眉头说:“让他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大臣们陆续出来,兴德帝才宣周嘉荣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周嘉荣进殿恭敬地行礼。
兴德帝微微抬了抬下巴:“免礼,让你主持今年的祭祖,可还顺利?”
“回父皇,一切都很顺利。”周嘉荣站起身,如实回禀。
兴德帝很满意:“辛苦你了,已经到中午了,你母妃肯定很想你,今天除夕,去陪陪她吧。”
周嘉荣不动,抬头倔强地问道:“父皇今天上午是不是已经商议好了与匈奴和亲一事?”
“怎么,你也是来质问朕的?”兴德帝不悦地拉下了脸。
周嘉荣连忙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知道父皇跟朝中的大人们到底是如何商议的?父皇命儿臣替您处理一部分朝事,若是什么都不清楚,儿臣怕出了差错。”
见他态度良好,兴德帝的脸色和缓了下来,道:“朕决定派许中前往宣化府,与匈奴和谈,只要他们肯退兵,两国可结为秦晋之好,朕将最疼爱的公主嫁于匈奴,送两百万两白银,两百万匹绢布做嫁妆,十年交付,每年十分之一。”
“哪位大人想出如此好的计策啊?”周嘉荣嘲讽地问道。
明明是怂了,送女人送钱买平安,非得搞个结两国之好的噱头来自欺欺人,好像这样,堂堂大齐就没有向匈奴认输服软一样,真是既当又立,有够可笑的,偏偏兴德帝还掩耳盗铃,以此为喜。
兴德帝看出了周嘉荣的不赞同,拉下了脸:“够了,此事朕已有决议,你回去吧。”
周嘉荣还是不肯走,挑明道:“父皇,儿臣不同意,儿臣愿前往宣化,率军迎战匈奴。”
“你莫不是要抗旨!”兴德帝怒道。
周嘉荣不为所动地说:“儿臣不敢,请父皇成全!”
兴德帝被他的顽固弄得颇是头痛,走到他面前,痛心地说:“嘉荣,你以为父皇不想打?可现在匈奴都快打到京城了,国库也没多少银子了,咱们根本打不起。这么打下去,祖宗的基业都要败光,你明不明白?若是城破,焉还有大齐在?朕百年之后,怎么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父皇是担心银子的事吗?儿臣有办法筹措,但请父皇任命儿臣为统帅,前去宣化,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儿臣誓死守护宣化,决不退缩!”周嘉荣跪下,郑重地说道。
兴德帝被他的冥顽不灵搞得很没辙,对于自己这个目前还算得力的儿子,他耐心稍微多一些:“嘉荣,你怎么这么糊涂?父皇是为你好,你从未打过仗,哪怕习过兵书,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多少老将都在匈奴人手里吃了亏,你拿什么去打?朕若是派你去,不是让你去送死吗?”
周嘉荣见招拆招:“父皇,儿臣虽经验浅显,但宣化还有众多经验丰富的老将,儿臣会充分考虑听取他们的意见,集众家之长,谨慎行事的。如今已是除夕,春天很快就会到了,只要到了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之时,匈奴人便会退军的。匈奴人信奉强者为王,只有将他们打怕了,打残了,方可保西北平安。否则,上贡岁币只会助长其嚣张气焰,请父皇恩准!”
兴德帝很是头痛,指着他:“你……嘉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朕最器重的儿子,朕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他如今就剩两个儿子,老六还小,没经过事。相较之下,老三更得他的心,尤其是最近让他帮忙处理朝政,老三虽还有些稚嫩,但办事井井有条,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也会征求他或是朝中重臣的意见,集思广益,很是沉稳,也让他放心将不少事交给老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意培养老三,委以重任。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老三却偏偏要跑去打这场胜负难料,很可能会丢掉小命的仗。兴德帝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活了四十多年,就没见过这样蠢的皇室子弟,要是换了老大老二只怕恨不得天天在他跟前伺-->>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