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四皇子才认了岳丈,春风得意马蹄疾,为岳家小姐鞍前马后,如何不劳那该劳之人,倒劳我这不敢触怒凤威的苦主儿?
我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一脸奴相、装地欢喜,手下乖巧地取了那流水般丝柔的帕子。
未待我说句寒暄的场面话,眼前一方俊脸,已神速凑来,优雅地弓了弓身,递来一福厚绵长的玉额。
他不臊,我倒替他臊了。
我挂着闺秀温柔,心中飘冷。
他侧首,转着那黑白分明的眼魄,细细打量了我几眼。
“这妆何人于你画的?”他压低了声音问我一句。
我猜不出他何以相问,却见他双目灼灼,道了句“难得!”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也看到他脸上的一抹深笑,趁人不备,我寒嗖嗖瞪他一眼。
他锐眸如刀,按住我的手,微挑檀眉,拿我开心道:“这脖子一路汗痒,有劳公主!”
我心中懊恼,又举了那帕子,只是他唇边溢出诡笑,挑眉示意人捧了水盆,装模作样地过了过水,那手掌又不害臊地伸了来。
余光瞧见,我佯装无觉,微微一笑,当下启口:“殿下赶路,想必口渴,岳姐姐,几上有茶,劳您奉于殿下,消消这汗!”
此般识大体,一线赞赏的目光由皇后娘娘处投来。
他敛了敛眉,冲我道了声谢,飘然行至岳家小姐身旁,满脸怜惜地拉了她的手道:“今日娘娘才收了真儿做这宫中的女官,合墒有意让真儿添些持家的学问,这奴婢们该做的事,有奴婢来做,自不必劳她!”
此话语惊四座,我才安生了片刻,这满殿的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聚了过来。
该死的,和着我就是奴婢!
“真儿学些持家的学问,想来也是必要的,而本宫正有此意!”娘娘面色有些尴尬,然只是一瞬。
“巧了,说来本殿也是这般思量,还要请真姐姐多担待!”
未觉那是多么难为的事,我想起流月的话,附和的极有气势。
一双美目徐徐朝我打量,不管是不是言不由衷,我知择势,皇后娘娘便十分满意。
岳家小姐这一日,是于惶惶不安中度过,此言一出,她已如惊弓之鸟。
“家父训教真儿,这事无大小之分,真儿当尽心而为!”
岳家小姐怯生生地于四皇子前摇了摇首,当既取了茶盏,温柔递过。
那红衣少年随即挂起了情意绵绵的神色,殿中一时鸳鸯成双,蝶儿双飞。
“好了,让他喝他的茶,先消消这汗,咱们一群人倒因他侯了半天,想必公主也累了,随了本宫一道先行落座可好?”
皇后娘娘起身,冲我伸出了玉手,我福身行礼,扶了娘娘。
经过四皇子身前时,我抬了抬眸,他入殿后唯一说对的话,就是这句“奴婢”,我赞他!
娘娘没有忽略我的目光,她不解其味,只暗中按了按我的手,似在说,这便是后宫,时刻得忍让担待!
娘娘,您误会了!
我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