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楚桓嗣那逆贼,本殿的这颗脑袋没人稀罕!”我道。
才一说,又挨了她几下掐,与她一闹,一头发本还好着,如此一来,更瞧不得了。
“都言你是邬敕国头顶九天,可摘日月的飞凤,如今瞧你这发,与那小叫花没两样了!”流月拉扯着我苦命的青丝,一脸的不悦。
我顶不了天,也摘不了月,我大哥还差不多,近日诸事频生,我已如萧萧落木,天凉好个秋!
“美人如蛇蝎,冼宫人怎么不说派你些活计,免得你在此贻害人间?”我随口问她一句。
“莲歌,正欲告诉你呢!早几日,我去过冷宫,那里想必有鬼,自去后,我竟像被鬼跟了一般,总有毛骨悚然之感!我偷偷告诉冼宫人,她一听,吓了半死,怕我连累她,也不让我办差了。正好,那膳房我还不稀罕去呢!”她忽地拉了拉我的手道。
“你……,你去那冷宫作何?那如何是谁都能去的地儿,若让人瞧见了,是杀头的罪,我如何有法子救你?!”我一时吓了个面如黄土,不由地责她几句。
“不过是到薪火库替膳监传个话儿,谁知走岔了,竟转到那地方去了,真是丧气!”她瞧着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神色,按住我的手,表示她心里有数。
“不如让那鬼吃了你去,反正你也活的不耐烦了!”我横眉,吓唬她。
“莲歌,那鬼备不住是个色鬼,我流月拿这色鬼可有两下子!”
流月才无心理会我的说教,只独自取镜照了三照。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空照镜子,我恨!
“本殿曾听宫娥们讲,这鬼拿这镜子一照,就能瞧见,你以后不管何时,随身带着,十之八九没错!”我一旁给她献策。
美人手执铜镜,思量半晌,忽而笑出了声,让人不明所以。
“又哭又笑的,是真被鬼上身了吧?”我拉拉眉,睨她一眼。
“莲歌,有一样如今比镜子管用,那就是你,你瞧你这头发,那鬼见了,都得如见了阎罗王一般,吓跑了去,哈哈——”
她拿那镜子照我,转而又笑的气喘。
“你且别气我,今儿来,除了探望你,还要烦你替我梳个像样的发式,今晚皇后娘娘那布宴!”我苦道。
“你宫中梳鬓的宫娥怎不使唤?”她懒洋洋地瞟我一眼。
“因我断发,挨了娘娘的责,哪好再差使人家?”
“瞧瞧你这头,还能梳出什么像样的发式出来?你如此作恶多端,皇后娘娘还布宴于你,真是没天理,想我都羡慕死了!”流月又开始叹息。
羡慕?
是皇后娘娘专为我布的醒神大宴呢!
我提不起兴致,久久未语。
“那……,那岳菀真也去吗?”流月为我蓖发时抬眸问我一句。
我未答,脑门忽地一痛,流月的玉指已恨铁不成钢地戳了过来。
“嘶——”我哀叫,对镜瞧着那额上的红印抓狂。
“反正要上那朱砂色的额妆,也罢!你给我打起精神,这女人可以输了男人,却不能输了自己的气势!”流月在我耳边厉色道。
“明明是我没瞧上,任他随了他的正主儿去,我何时要和岳家小姐浪费那力气了?”我不悦反诘道。
“这女人之间,是世代的仇人!内宫女人若为男人斗,总会斗败了自己,若为自己斗,那一个斗字如打江山一般,其乐无穷!”流月傲然道。
果然还是她毒,“有没有人提过你流月是个可怕的女人?”
想她这副容貌已是无敌,再添些高屋建瓴的智慧,真是难以想象,我感慨。
“冼宫人最近常提!”流月莞尔,隐隐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