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朕住口!”
武皇扬眉呵斥,一拍御案,帝目环顾诸皇子道:
“你们几人哪个也跑不掉!”
“父皇,当日儿臣有护驾之责,公主遇险,儿臣难辞其咎,儿臣最该罚!”二皇子弘义跪伏于前道。
“好!那就先有你这兄长开始,弘义,自今日起,朕罚你去京畿大营那边,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各路细作据闻已探了京畿各处,不能由着他们放肆了!”武皇呷了口茶,帝目炯炯地看向儿子。
“儿臣,儿臣遵旨!”
这本就是自己职责所在,诸葛弘义未想到父皇如此发落,与兄弟们对视一眼,心中一安,脸侧浮起了笑意。
“若……,若这么说……,梓允那日也算是御前的钦差,害公主遇险,这罚儿臣也有一份!”那少年见他二哥蜻蜓点水的罚了,掩口偷笑,也忙叩首讨罚。
“你这钦差头一回办差,这差办的如何,你心中有数!权重则责重,你既明白这个道理,这罚自是不轻的,近日使节来朝,你也听了不少各地民生,不如就写一篇边地策论,叶师傅那边过了关,待大朝之日,殿上与诸位臣工对论!”
那少年平日里也没少被师傅训,听到此,如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了脑袋,瞅着他二哥唉声叹气。
诸葛豊迟执扇敲了那孩子的脑袋,沉脸捋髯,目光又落于了三子诸葛敬远身上。
这孩子劝那姜尚本无错,却用错了时机,且这姑娘家哪有这样劝的?
姜尚那孩子也着实顽劣,却是成王爷的掌上明珠,这罚罚不得,身为一国之君,自己倒要先罚了自家的儿子,方可警示四方。
“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诸葛敬远未有辩白,眉目清明。
“敬远,你和郡主口舌之争,本是你二人玩闹时的恩怨,拿不到朝堂之上。你之错,在于未请圣命,私调暗营,虽是形势所迫,却并非最佳之策,反而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武皇言语谆谆道。
“儿臣斗胆,还请父皇示下!”诸葛敬远沉思,御前求解。
“姜尚他爹身经百战,颇为四方敬重,麾下有不少能人异士,且常年为朝廷训练劲勇,山中寻一个人自不在话下!”
诸葛豊迟眼中精芒射出,诸位皇子经此提点,皆如梦方醒,一时汗颜。
“私调暗营人马是杀头的重罪,敬远,现下由你二哥引着,去兵部领鞭笞之刑五十,朕有意让你戴罪立功,近日天圣可汗来京,行踪飘忽不定,朕有意会他,三日之内,寻了那人出来!若寻不到人,则要受那杖刑之苦!”
“父皇,这鞭笞五十已够三哥受的,怎还有那杖刑?”梓允闻言,乞求道。
“朕收到的虽是密笺,可这场乱子未必群臣无所察,真若銮殿之上参你们一本,朕那时必陷被动,还不如提早罚了,免得再出乱子!”武皇叹息道。
“父皇苦心,儿臣愚钝!”
诸葛敬远颔首,暗中拉了他七弟,当下领了罚。
“至于合墒那里……”武皇沉吟。
“四哥都病成那般了,父皇……您……您还要罚他吗?”梓允急道。
“父皇,合墒害了恶寒之症,今早才醒过来,此事本与他无涉,望父皇免了他的罚,即便是鞭笞一百,敬远也愿代他受过!”
“朕就知你会如此!只是并非如你所言,与他无涉,合墒与公主有婚约在身,这罚轻不得,此次算他走运,可是竞马大会若失了我朝国威,到时他必少不了这鞭笞杖责之刑!”
武皇心意已决,执手示意众人退下。
“合墒骁勇善战,想他定会不负众望!”诸葛弘义当即谢恩。
诸皇子互递了眼色,深知父皇如此处断、赏罚分明,皆一个个领了罪叩首而去。
“圣上,您这一通罚,娘娘们若知道了,恐怕会怨您的?”众人走后,陈萦吐出忧虑。
“不妨事,不妨事!”武皇于殿中踱步片刻,竟朗声大笑了起来。
“圣上?”陈萦端详,一时摸不透圣上心思。
“朕确实生气,可今日你也瞧了,他们兄弟几人危难之际,能彼此挺身相助,如此重情重义之举倒让朕颇为欣慰!”
“此为圣上平日里训育得法,这皇子们一个个出落的人才一表,奴才也瞧了欢喜,只是此事如此轻易的泄露出去,实在匪夷所思!”陈萦御前进言。
“陈萦,你说的没错,此事朕可得留神了!”
眉目渐深,这股暗涌,波及地可不是一般的朝臣,而是他的皇儿,思及此,他忙书了密折于那陈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