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此等不知好歹的丫头,速速拉出宫外配人!”
流月听此,忽的眼眸一暗,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流淌着久久不退的哀伤,侧目认真问道:
“莲歌,如今落到了这御膳房,我便更没出息了,是吧?”
“流月……”
莲歌见不得流月丧气,一旁连忙摇头,抬手递了一把木梳于她。
“你也甭蒙我,圣上……圣上那里……,看来终不是我流月能奢望的,未想到头一回见,便触怒了龙颜,误了一世,这辈子恐就这般了!”流月将那梳子扔到一旁,失落的别过脸去。
“你入宫,我便知你有这心思,这圣上,哪是那么轻易见的?而放着哪位不好选,偏偏是圣上,你可要想清楚了?”莲歌近处劝道。
“莲歌,这些年,自看过那些公子哥儿的丑态,我流月早已不再奢求遇到那卓而不俗的男子了!那日被打后,更觉这圣上不过是圣上而已,哪会是这女儿家落情之人,只是我如何也不能这般浑噩过活,既入宫,流月便要飞入那九重皇殿,给天下的女子长些志气!”
“你当真是有志气的,长了自己的志气,还要全天下的女子谢你!”想到铎壬哥,莲歌忍不住剜她一眼,又无奈地颔了颔首。
“那九重宫阙内那些侍君伴驾的娘娘们,大抵也是提心吊胆的吧?”
“圣上平日里倒也随和,对那些娘娘们自是宠的。可打心眼里,我终觉你这样,可惜!”莲歌沉郁地说。
“莲丫头,你……,你……真会为我这么想?”流月闻言,眸中感念的一亮,近处捧了莲歌的手问道。
“即若是一毫无瓜葛的女子,莲歌也会这么想,那徐妃也是盛时得宠,最近据说她那里圣上也很少去了!”
“那圣上现在常去哪位娘娘处,不如说来听听?”流月眸光一绽,好奇问道。
“圣上常一人在御书房内理政。偶尔去郭才人那里,也去尹娘娘那里听曲儿,当然与皇贵妃娘娘自是大大的不同,想是娘娘随着的年岁长,终是记挂的。”莲歌淡淡道。
“加上那徐妃,头上就有三位,我如何有出头之日啊?”流月兀自算了算,又一阵叹息。
“还以为这般费尽唇舌,你能想通,不成想倒又回去了!”
莲歌气馁,看看时辰不早,就欲离开。
“瞧,头发都乱了,我帮你梳好再去,免得让这外方的势力小人瞧了笑话!”流月吃力地撑起身子,忙唤住她。
“谁让你起来了,头又晕了么?”莲歌仔细瞧了瞧流月的脸色,忧道。
“如今你满头的珠翠光芒,不晕才怪?”流月摇首,拉她坐下
“需要什么?便告诉我,我差范进给你送来!”
“你知道我的,我需要的你也给不起,何必苦了那书生,一趟趟的跑!”
“流月,你这脾气倔,恐没得救,那范进我倒喜欢使唤着他来,让他到你这儿开开眼,就不会整日里往那宫娥堆儿里凑了!”莲歌笑着眨了眨眼。
“呵——,一个往宫娥堆里钻的书生能有多大出息,不过说来,你不稀罕,老天偏偏让你身在佳郎畔,我稀罕的紧,却要老死宫中!那书生酸腐,可别让他来给我讲那圣人之词,比那厌人的冼宫人还啰嗦!那四皇子如今可还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样?”流月为莲歌梳了一巧致的堆云鬓,当下问道。
“我即无求,他亦无所求,自是相安无事,一派太平,虽然这四殿下曾口没遮拦说本殿长了熊骨,可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都已不计较了!”
“熊骨?”发梳停住,流月的眼眸跳跃了一下。
“唔——,摸这里,那四皇子说这儿有一根角,是熊骨,害我做了几日恶梦,只觉对不起祖宗父母!”莲歌就势拉着流月的手,探向脑后。
流月听此,美眸流晖,不由地噗嗤一声乐了。
“此话好笑吧?先前有阴煞入命,现今有悍妇当头!”莲歌鼓鼓腮帮,与流月说笑。
这丫头穿了华服也不像个公主!
有熊骨之相的女子,夫唱妇随,是何等的福贵之相?
听说那四皇子文武双全,才智过人,看来这苦命的莲歌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流月满面柔和地梳着眼前乌檀一般的发丝,脸上难得有了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