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惊叫了一声,才要躲闪,却已经被他攻城略地。
她羞得蹙眉咬唇,忙要去遮掩,却又被他禁锢住了手臂。
这是从未有过的——在徐府的那些年,寄人篱下的岁月,世人口中风光霁月的中书大人,曾那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相府千娇万惯的大小姐,这是罪孽深重的事。然而若说他还有一丝一毫的地方可以被饶恕,那便是他从未越过半步雷池。
裴容廷眉心动了动。他的嘴角泛出一痕潋滟的笑,喑哑着问:“婉婉说哪里疼?心跳得这样厉害,想必就是心口疼了。”
“不,不是那里……”她变了脸色,晃动着手臂试图挣脱。
“唔?”他挑了挑眉,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真不是这里?”
“不是,不是,不成的!”她的脸颊早已飞满红霞,声音中带了求饶,“使不得——裴哥哥,你今日怎的这样……这样戏弄我……”
他微凉的指尖引起她的颤抖:“好孩子,哥哥这是在治病罢了。”
她忙辩驳,琉璃珠子浮着眼泪:“我并没有生病——”
“是了,婉婉好得很,病的是我,婉婉是医我的药。”
抹胸儿是大红绫子裁成,鲜焕柔滑,层叠堆在她玲珑的胯骨上,越发衬托出那一抹腴白纤细的腰身。他还要继续,小姑娘怕羞,一再忸怩着不肯,在他怀里挨挨蹭蹭。
裴容廷低笑道:“小东西……”
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自己,迫使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小姑娘的身子一僵,顿了一下,越发挣扎起来。“嗳——使不得,快放开我!”大小姐颐指气使起来,下死力气一推,力气聊胜于无,根本拦他不住,她怕了。
“你怎能这般欺负我……再这么着,我真要告诉了……告诉……”
她一句话也说不全,哭哭啼啼扑打着他的肩膀。她还是那个色厉内荏又惯会撒娇的孩子,不懂得男人,也不知自己这等娇羞的样儿落在裴容廷眼里,只会更撩起他的心火。
裴容廷哧笑着,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鼻尖贴上自己的,摩挲着道:“好极了,我恨不得人人知道。婉婉快去,就说我拐了嫦娥,盗了织女,叫他们都知道……”他再一次铺天盖地吞下她的气息,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他才道,“我知道婉婉终究属了我。”
“使不得!裴哥哥如此胡行乱做,可叫我……可叫我往后怎的嫁人?”
他的眼尾微挑,漾出乌浓春色,哑声笑道:“就嫁给哥哥,不好吗?”
她含糊着哼了两声:“可是我听说爹爹已经和太后商议,要将我许给六王爷——”
裴容廷浑身的血都凝住了。
六王爷……是祁王。
又回来了,三年前的巴山夜雨,雾气昭昭浴血的沙场,他在西南任监军按察使,战事最胶着的时候,收到了京都的信报。
京中太后指婚,将徐首辅的大女儿许嫁给先帝第六子。
宰辅的女儿,配与皇爷的胞兄,又是太后金口玉成,再没有比这更美满荣耀的婚事。
那时二月中,蜀地的料峭寒风像刮骨刀,直戳到他的心窝。鲜血淋漓的滋味,他一辈子记得。
然而太后虽口头许了婚,但没过多久她毫无征兆地病倒,不上几个月光景,才过了定礼,不等操办,徐道仁又忽然被告发谋反,皇爷雷霆之怒,连抄带杀,诛灭了整个徐府。一连串变故突如其来,那会儿他正领军埋伏在西南闭塞的山中,到底没能赶回京都,没再见过婉婉,也就没机会亲口问问她——
“六王爷……”他托起她的下颌,诱导似的问,“那不过是上头的旨意,并非婉婉心甘情愿。你不爱祁王,你还是念着我的,是不是?”
他润泽的眉间有小心翼翼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