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的杀人凶手还在继续处理碎尸,阵阵锯齿声音传来,和着窗外的风声一起呜咽起来,奉清后背有点发毛,看着他沉沉的目光,语气有点不好地开口,她呛他:“池先生,您有什么事儿吗?”
指骨捏了捏眉心,他看她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一样心里烦的不行。他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拔掉了电视电源插座。
“咔”的一声跳,电视画面戛然而止,声音也停了,房间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池律一手扯了扯袖扣,声音冷得像外面的雨:“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奉清抱着猫,觉得他莫名其妙,仰着头不折不扣反驳他:“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要看电视。”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时才后悔,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丢了气势。
池律没理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别人趴在他耳边跟他说的那句话。
他在酒吧里喝了两杯伏特加,现在胃里像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疼,心上郁结烦闷,他弯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端着水杯,他朝她走过来。
长眉拧着,他冷冷地看着奉清,居高临下,极有压迫感地再次问了她一遍:“有和我说的,趁早。”
奉清被他看毛了,也笑着讽刺:“池先生多大的人物啊,我一个小小平民女子哪敢对你说什么呢?”
一手握着玻璃杯,池律直接往墙上锤了一拳,“砰”的一声,水杯在掌中碎裂,碎片四溅在地板上,他的手心也被划出血口子,有血混着水一起滴落,看着触目惊心。
奉清怀里的猫儿听见这声响直接被吓跑了,一溜烟跑进卧室里没影了。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目光里,没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她冷声问:“池律,你到底要干什么?”
碎玻璃扎进皮肤,他深吸一口气,抿着唇角冷笑,看着她的眼睛黑沉如深海,他的声音又低又哑,讽刺开口:“你送了钟隐一颗星星?”
“你就这么爱他?”清理掉手里的碎玻璃,他走到她身前,俯下身,一手捏紧她的下巴,血沾到了她白皙的皮肤上,强迫她抬起头看自己,“跟我离婚就是为了他?你贱不贱呐!”
手指用力,他捏得她下巴泛红,疼得她直吸凉气。
奉清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此刻被他这样一对付,都撒了欢的跑出来,她伸手去打他的手,不甘示弱,冷笑着回:“是,我是送了他一颗星星,怎么,你有意见?”
池律一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对上她的眼睛,轻蔑讽刺:“拿着我的钱去泡男人,真行啊?”
奉清听着这一声直接就崩不住了,两手握住他的手腕,死死地朝他的虎口处咬了一口,用力,咬得牙都酸了,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
她松口,恨恨地看着他,眼睛通红得像一头小兽:“是,我就是拿着你的钱去买星星送给钟隐的。池律你个伪君子,你终于敢承认安德鲁的股份是你转让给我的,是你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就在欺骗我!”
池律被气得发疯,忍着手腕的疼,弯腰直接一手将她捞起来,横抱着她就朝最近的一间卧室走去,光脚踹开了门,走近床边他直接将她一整个人扔到了床上。
“我送你的一枚火箭你不收,却要处心积虑骗我的钱去送买星星送给钟隐,你多浪漫啊奉清!我都要被你们的爱情感动哭了。”
奉清一手撑着床角,站起来,她无力辩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他发疯。
“你疯了吗?”她问。
池律一手锁住她的手腕,抵靠在墙上,凤眸淡薄,眼里全是恨意,“我是疯了,我他妈疯了才会喜欢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奉清扇了他一耳光,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她最爱的男人口里说出来的。
红着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死咬着牙齿看着池律,看着他脸边迅速红肿了一片,看他惊愕不可置信,旋即愈加疯狠地禁锢她折磨她。
冷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钟隐送了你一颗星星,你又送了他一颗星星,是什么时候暗通的款曲,许下的一生啊?我没算错的话,我们离婚还不到一个月吧,你真厉害啊,觅得新欢,寻得良人,然后一脚踹了我?呵呵,真是高啊?!”
“小说里,云天明还送了程心一个小宇宙,你们是不是也要浪漫到互相送对方一个宇宙啊?多么可歌可泣惹人动容的爱情啊?!”他的气息逼近她,将她两手都反剪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胃部抽疼得厉害,痛得浑身直冒冷汗,可这通通都比不上心里的疼,原来他爱了十几年的姑娘是一个骗子。
一个不爱他的骗子。
正式重逢那日,她穿着最好看的蓝色长裙,在讲台上讲述黑洞的概念,他装作在写题,余光里却一直在看她。
他甚至记得她当时带的珍珠耳钉的颜色,锈纹偏翠蓝,很漂亮。她讲到重要时候会顿一顿,伸手撩撩耳边的刘海,干净漂亮,不染一丝尘埃。
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是他在南大做研究那四年日日夜夜都思念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