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皓枫有些惊异于她的脑回路,和她解释:“一部分算是吧,但这里面也有酒精,类似果酒,很适合你们这样的女士喝。”
奉清声音却陡然冷了,挑着眼角看她,目光冷冽,“那我是怎样的女士呢?你认识我吗?”
明显赵皓枫有点招架不住,他没见过这样的人,此刻笑得有点勉强,唇角的酒窝也变得难堪起来,倒是如实答了:“很漂亮,别具一格的女士。我不认识你。”
一手指轻轻勾着酒杯,她垂着眼角,模样慵懒又带些勾人的意味,她都没看他,“那想认识我吗?”
赵皓枫垂着手,个子高高的,挡在她座位前,将光影都隔绝开来,看不清他说话时的表情,但语气是欢快的,“我想认识你。”意言于此,他收起了从前对女孩风流放浪的那一套,倒是十分真诚地开口:“我想追你。”
指尖停顿了一下,奉清偏过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感受着酒精在肺腑里冲撞,压抑着她这么多天的世俗道德似乎正在挣破牢笼,如振翅青鸟,哪管世间对错。她就玩玩,都自愿,也未犯罪。
偏了头,她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杏眸清澈带了浅浅的笑意,她回他的声音很软:“你也看得出来,我到这里只点啤酒,我很穷。”
“没关系,我不在意!”赵皓枫眼底落了光,神采奕奕。
抿着唇角轻轻笑,她又喝了一口啤酒,一手撑着半张脸,眼神轻飘飘的,语气很轻:“那明天教我调酒吧。”
赵皓枫连忙答:“好。”
又弄了一阵,他们互相加了微信。
奉清好久没登,登上去,发现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名字是池律,顿了一下,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他删了。然后加上了赵皓枫,看了他的朋友圈,倒是一副正经,转发了几篇公众号推文,是关于化学材料的,她点进去粗略地看了一眼,有很多专业性的错误,她退出界面,扣上手机,看着窗外发呆。
想了想,又打开手机,发了条朋友圈:谢谢你的酒。
刷新个界面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姚霜霜的留言:清清,你现在还好吗?等我回来!
眸光暗了暗,奉清扔了手机没再回复。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写求职简历,这次写的简历公司是很久以前经常给她投递offer的一家外资企业,总部在北京,当时的猎头看上了她本科时发表在it的一片全球金融形式分析的论文,数次向她抛来橄榄枝,但都被一心向航天的她拒绝了。
现在还真是向生活弯腰了啊,奉清你还有没有骨气了啊。
写完邮件她没急着发,只是让它停在草稿箱里,然后独自出门沿着南屿转了转,街道外通了地铁,交通很方便,周围是商圈,商圈旁是一个小公园,也是繁华地段。
奉清走到公园里去,在附近的杂志亭里买了本推理小说,她在公园寻了把长椅坐着。
日光熹微,映着池里的水波,有鱼儿游过,一切静好。公园里有老大爷在打太极,小孩捧着玩具玩得不亦乐乎,年轻男女牵着手说说笑笑地走过。
而她坐在那里,低头轻翻着书页,侧脸映着日光,秀气的鼻尖有点点汗珠,睫毛很长,上下开阖,美好得如画一般,好像让时间都慢了下来。
有人借着看风景的名头在看她,偷拍了照片,发到网上,有人认出是她,又引来一番讨论,批判她,说罪犯的女儿为什么还能生活这样无忧,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模样。且这势头愈演愈烈,大有要闹上热搜之意。
奉清浑然不知,手中书页翻了过半,抬头揉了揉眼睛,她站起身,走到附近便利店去买了一罐速溶咖啡,刚拧开拉环,就听见有人叫她。
“嘿,好巧啊。”低哑的声音隔着人流传过来。
奉清握着易拉罐,抬头看过去,只见赵皓枫穿了个蓝色的球衣,手里拿着篮球,似乎是刚刚打球回来,额头上还有汗珠,他站在桐树下,身姿挺拔,笑容阳光,手比着嗨,在和她打招呼。
唇角清扬,奉清淡淡笑了,回了一句:“好巧。”
赵皓枫身旁有几个男生也穿着球衣,看着他和女孩说话的模样,都在身后一阵交头接耳,似在起哄开玩笑。
奉清隐隐约约地听不真切,听见了“七夕”,“女朋友”之类的字样。
她站着没动,一手拿着书,一手握着罐装咖啡,在人潮中,安静如树。
赵皓枫挠挠头解释:“我看到朋友圈了。”他有些腼腆地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
奉清扬了扬手中的书,“我没看手机。”
赵皓枫把篮球扔给他身旁同伴,过了红绿灯,向她走来。他笑得酒窝又出来了:“能请你和我一起散步吗?”
脚下没动,她穿着黑色长裙,衬得身形更加娇小,黑发披散在肩头,美得凌冽而孤独,不说话的时候就很难接近。
她直直看着赵皓枫的眼睛,星星月亮都看不见,他就算是个华而不实的虚伪的人又怎样,因为她再也拿不出真心对人了,都是玩,她也不差这些了。
“好啊。”她这样回,笑的时候唇角浮现起梨涡。
赵皓枫走到她身边,手探了很久,还是没去牵她。他们沿着街角走,广场上有音乐传来,他有意无意地引起话题,问她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