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手指接过那把照片,握在手里,低眸睨了一眼,而后扬手扔掉,在电梯里洒了一地。
季秋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敢丝毫有微词。
而池律慢条斯理地解了袖扣和领带,扯了扯,随后皮鞋一动,重重一脚,直直踢在了还在滚动的何士杰身上。
极痛的一声闷哼,何士杰被踢得整个人蜷曲起来,痛苦不已。
而池律面色无丝毫波澜,眼眸平静漆黑,向前走了一步,又是一脚,踢在他下颌处。
冷笑了声:“吸公司的血,嗯?”眸中带了狠意,“是我给你的胆子。”
何士杰浑身不住颤抖,恐惧的声音不断放大。
而池律丝毫不乱,一手扯下了领带,瞳色极黑极深,下手却毫不留情,狠厉冷漠,对着那团黑色蜷曲着的身子踢打。
他说话声音很低,也很哑:“这些年在天驰黑的钱有够上千万了吧,嗯?”
“报个警,让你牢底坐穿怎么样?”
何士杰痛苦蠕动,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唔哼似的求饶声。
薄唇微动,身下又是一脚踢上他的肋骨。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冷如冰渣的一声。
何士杰在袋子里看不清外面,眼睛肿了,四肢疼得都快要断掉,闻到了血腥味,渐渐不支,倒了下去。
池律一手拿着领带,从上到下睨了他一眼,电梯里染了血,铁锈一般的腥在这密闭空间内弥散开来。
“处理了。”池律抬头,慢条斯理地开始系领带。
季秋有点心有余悸,对着摄像头那边比了两根手指,电梯上升,在负一楼停下,铁门打开,池律整理好衣领,迈开长腿径直走了出去。
而身后,一地血迹,还有个被套在蛇皮口袋里动弹不了的“活死人”。
季秋弯腰,把刚刚池律扔的那些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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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奉清的科研所休假,组织大家去了一次卫星观测台,所里的人报名踊跃。
同公寓的小姑娘林琳问她去不去,小姑娘笑得甜,眼睛水汪汪的,是想让她陪他们一起去。
奉清一手拿着手机,站在落日下,侧脸被描摹得温柔而美好,额头饱满,抬头看她,眼角弯一点,比落日还要好看。
“我再想想。”她回答得很温柔,笑得也得体,可是手指却死攥着手机壳,她在等池律的电话。
钟隐一身米白色风衣,站在不远处看她,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劝她:“去吧清清,那里的全波段观测望远镜是南屿第一的,你去或许可以看见星星和你眨眼睛。”
“是宇宙都在为我们闪烁吗?”奉清随口接了个玩笑。
钟隐很正经地回:“当然可以,不管你是不是丁仪都可以。”
奉清:“那我不是被智子盯上,在劫难逃了。”
是三体小说里的情节。
钟隐看着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帮你挡那劫。
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奉清抬眼看他,看了一会,两人都笑了。
林琳拉了拉她的手,撒娇:“好啦好啦,你们两个科幻迷,明天去天文台嘛,去了不是更好聊这些嘛。”
奉清轻轻拉住她的手,朝她示意了下手里的手机,“等下琳琳,我有事。”
她往旁边的荒地站了站,这边在基地建筑后面,没什么人,只有野草和孤鸟,还有旷野上的晚风。
低头看着通讯录里的通话记录,时间显示为一周之前,原来他们已经这么久没有联系彼此了。
这些天,她将自己整个人都投入工作里面去,忙起来,想他也就想得少了,尚觉可以忍受,可现在一闲下来,看着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空空的,难受得有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