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咯,新鲜的鲫鱼。”
“山上摘得新鲜菌子,过来瞧过来看,不好不买噢。”
耳边充斥着贩夫的吆喝,盛如宝缓缓睁开略有些迷蒙的双眼,向周围看去。
他处在一条街市的最尽头,身后靠着石墙,地上铺着的石砖有些凹凸不平,他正坐在上头,感觉屁股被咯的生疼。
他的手脚都被腕口粗的麻绳捆住,脖子上还套着木枷,身上的麻衣又脏又臭,垂在两颊的头发也脏的打绺,来不及崩溃,他看到身旁还坐着许多和自己别无二致的男人。
唯一站着的男人正如其他贩夫一般吆喝着:“客人过来看看呀,买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回去干活。”
被他招呼的人头瑶成拨浪鼓:“不要不要。”
“那带个哥儿回去暖暖窝也不错啊,都是好货。”
“不要不要,自己家的都养不起了。”
待他走后,人牙子面露鄙薄“啐,死穷鬼。”然后随便踹了坐在地上的人一脚。
盛如宝在此刻忽然发现,入目所见之处没有一个女人。
他有些迟疑道:【玄色?】
【对,这个世界只有两种性别,男人和哥儿。“哥儿”就是上个世界亚人的古代叫法。】
盛如宝有些忐忑:【那我是?】
【你是哥儿。】
【噢。】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他已经习惯了亚人的身体的特别之处。
【剧情发你了,你看看。】
原主叫范凌儿,生在商贾之家,他的父亲趁着旱灾屯粮高价卖出,大肆敛财。几月前被判了罪,而他作为子女被牵连发卖,在牙子手中度过了比大旱还要痛苦的三个月。
他运气还算可以,没被买去当奴隶或者侍妾,反而被一户清白的农户买走当了儿媳,被销了奴籍,入了族谱,从此有了清白身。
一开始时,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救赎,对夫家感激涕零,对丈夫也温柔小意,丝毫不嫌弃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户,一年到头也攒不到几个钱。
直到他看到了上头刚调遣过来的新县令。
新县令风度翩翩,俊美绝伦,与周遭粗俗单调的男人全然不同。
过了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的他,内心不安分的因子重新开始躁动,他开始嫌弃木讷少言,甚至不愿意碰自己的丈夫,同时也庆幸,还好他没有碰过他。
他仗着有几分姿色,开始刻意接近下乡巡查的县令,从他人口中还得知了县令身后极为煊赫的背景,更是坚定要攀上高枝的心。
他对县令抛媚眼,摔倒在县令怀里,给他送饭给他擦汗,故作不经意的抚摸县令的身体。对方的回应总是温和有礼的,他不猴急贪色的模样却更加让他痴迷。
有一次,对方竟带着他去了一处空置的房屋里,语焉不详的表达了愿意和他发生点什么,他心中狂喜,迫不急的宽衣解带,对着县令搔首弄姿,甚至说些下流话勾引对方,岂不知他的丈夫就在外头看着。
县令对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任由他怎么哀泣的表露着情意都无动于衷。而他的丈夫回去后就休了他,他被村里的人唾骂嫌恶,灰溜溜的离开了,遇到一个家中颇有些资产的地主,地主看他貌美,将他娶回家做了妾室。
刚开始时,范凌儿还有些得意,当妾也比当农户的正妻强,岂不知这地主房事有怪癖,没几个月,就将人玩死了。
而县令当时会和他虚与委蛇那么久,只不过是因为他看上了他丈夫的才能,想将其收到旗下,却遭到了拒绝,正巧范凌儿又在那个时候贴了上来,他就顺便帮他看清一下范凌儿的真实面目。
县令和农户从此开始往来,逐渐发展到惺惺相惜,县令的调令下来的时候,他带着农户一起离开了,两人在官场大展拳脚,一个官拜丞相,一个成为一品大将军。
两人都是终身未娶,且私交甚笃,世人皆传他们早已结为契兄弟。
【哦哦,所以他们是一对,我是推进他们感情发展的炮灰?】
玄色语气轻松:【差不多,是不是很简单?角色的作用和上个世界差不多。】
盛如宝脸色有些绿,看着剧情里那些花样百出的勾引戏码,憋屈地问:【简单?】
玄色意味深长:【简单。】
“有没有还是处子的哥儿?”一个中年哥儿走过来问。
“有有。”牙子热情的回道,将包括盛如宝在内的四个人扯了起来,年纪看起来都只有十几岁,瘦骨嶙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