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奉恩公府的世子薛梁,死在了崇安伯府的田庄中,死的时候未着寸缕,大面朝天平躺在床,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若非脸色惨白,那安详的样子就跟睡着了似的。
薛梁是杜旭的表兄,却死在了杜家田庄,而杜旭还不知所踪。
冯瑾收到消息也立刻赶来,在田庄外与袁翊汇合:
“怎么回事儿?”
袁翊派去给他传消息的人只说让他来一趟杜家田庄,冯瑾以为是杜旭和袁翊有什么活动,谁知过来就看见杜家田庄外围满了官差,京兆衙门的、提刑司的、大理寺的,能把这三处的官差聚到一起,可见是出了什么大案。
思及此,冯瑾大惊失色:“杜旭……死了?”
袁翊赏了他一记冷眼,冯瑾知道自己猜错,才敢松了口气,袁翊说:
“不是杜旭,是薛梁。”
“薛……”冯瑾捂嘴震惊,这才明白为什么三处出动了。
薛梁是奉恩公独子,奉恩公府眼珠子般的存在,他死了,奉恩公还不得疯啊。
“那杜旭呢?”冯瑾问。
袁翊摇头:“庄头说,昨夜杜旭领着一辆马车进庄,便叫庄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走开。所以他们不知道薛梁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杜旭去了哪里。”
冯瑾疑惑:“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翊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提刑司的官差和奉恩公府的人发生了冲突,原来提刑司想把薛梁的尸体带回衙门,可奉恩公府却怎么都不肯,要带薛梁的尸身回府。
僵持不下时,提刑司的刘提案看见了庄外站着的袁翊,亲自过来求助:
“世子,您既在这儿,不妨帮下官说句公道话,按照礼朝的律法,案子未结,涉案尸体须得带回衙门仔细查验。”
说起来,刘提案是袁翊的远房表姨夫,他能入提刑司没少受尹家的提携,有这层关系在,袁翊不能袖手旁观。
“既是律法规定,一切便按律法行事即可,不过人别带去提刑司,送去大理寺,叫那边的少卿签一张停尸单,你们提刑司要查验时,去大理寺也一样。”
刘提案明白袁翊的意思,把这件案子归到大理寺那边,奉恩公府要人就只能跟大理寺要,不过尸体进了大理寺,要再出去的话,除了破案就只有陛下亲下旨意了。
“是,谢世子提点。少卿那边还请您……”
大理寺少卿是四品,提案才六品,他拿着停尸单去给人家签,人家未必肯签,但若由永嘉侯世子出面,凭着永嘉侯府如日中天的地位,少卿大人应该会给面子。
袁翊点头:“他若有意见,让他过来,我与他说。”
刘提案领命下去,很快便办妥了,大理寺少卿还算是个通透人,先前看见刘提案跟袁翊说话,知道他来找自己是永嘉侯世子的意思,便不多言,直接按吩咐办事。
就这样,薛梁的尸体被直接送去大理寺,而杜家田庄这边的官差也撤了一大半,留下几个看守现场。
冯瑾对大受打击又焦急不已的崇安伯安抚几句,见袁翊独自进了田庄,赶忙跟上:
“郢之,等等我。”
袁翊在案发的门前等了一会儿,看守的官差把刚锁上的门打开,让袁翊进去。
冯瑾站在门外观望,毕竟屋子里刚死过人,他多少有点害怕。
袁翊双手抱胸在薛梁死去的房间环顾一圈,心中疑惑,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外伤的死去了呢?
尸体面目平和,四肢躯体毫不扭曲,不像是中毒,那他是怎么死的?
冯瑾终于突破心里防线,勇敢的跨步入房,贴在袁翊身后,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