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笑得不行,也学着他跟坟堆说,“瞧瞧,这个小没脸没皮的元宝,就是你们未来的女婿。”
元宝伸手戳她,示意她要替自己说点好话。
岁荌点着火后,把纸钱点燃,“苍山死了,太君后被送进寺庙,当年的谋逆一案,已经查清了。”
“这些年皇姨母一直惦记着你们,皇姨父跟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健健康康,你用命守护的人现在都平平安安的。”
岁荌笑了下,伸手摸摸小坟堆,“我也过得很好,母亲,也是姑母,她生前很疼我。现在更是找到了待我如女的师父师公,有了可以相守一生的小~”
元宝立马挺直腰背瞪岁荌,怎么能在长辈面前喊他小狗呢!
岁荌余光扫了眼元宝,话锋一拐,继续笑着说:“小~夫郎,他很乖很听话,这些年我能沉下心一步步走到今天,全因为他。”
岁荌收回手,小臂搭在膝盖上,轻声道:“你们生前惦记的人诸事安好,现在事情了结,你们可以好好安息了。”
许是因为如今是秋季,山野间总是有风的。但岁荌说完后,轻风拂动,从她跟元宝的脸颊上温柔抚过,岁荌心尖轻颤,指尖蜷缩,眼眶有些热。
哪怕只是巧合,哪怕只是寻常,岁荌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依旧感觉到了她的母父存在。
她们似欣慰,似释然,从岁荌跟元宝身边路过,留恋片刻后,携手远去。
人啊,对爱还是应该有幻觉。
元宝擦干净手,将手搭在岁荌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她们听到了。”
他将脑袋靠在岁荌手臂上,柔声说,“姐姐不难过,我陪着你呢。”
岁荌垂眸轻嗯,往火堆里继续放纸钱。
就在岁荌折的金元宝快烧完的时候,两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比脚步声最先响起的是赵鹤那熟悉的声音。
可能是怕吓着她俩,赵鹤离好远就扬声道:“你们怎么今个来了?”
岁荌扭头,微微眯起眼睛朝远处看。
赵鹤穿着寻常衣服,明显是从宫里告了假出来,现在正拎着纸钱朝这边走。
元宝见她过来,从岁荌身上直起腰背,乖巧地打招呼,“赵姨。”
“今个沈家被查封,我还以为你俩不在这儿呢。”赵鹤站在两人身边,提起衣摆屈膝蹲下,就着岁荌的火堆点燃纸钱,往四处挥洒。
这儿也没什么干枯的杂草,倒也不怕失火。
元宝听赵鹤这么说,才恍然想起,“怪不得今天小胖问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说今日同你出城就没答应她。”
原来是沈府被抄家啊,朝颜想让他过去看看,好好解解气。
赵鹤也是这个意思,“我以为岁荌得带你过去奚落她一顿呢,谁曾想这大好的日子,你俩来这儿了。”
元宝笑,“没必要了,我跟她们早就断了关系,互不相见才最好,免得我过去后,旁人又把我和沈家牵扯到一起。”
至于为何来这儿……
元宝道:“姐姐说等坟迁到皇陵后,再想这么祭拜就困难了,所以提前带我来跟她们说说话。”
“倒也是,”赵鹤看着面前两个几乎融为一个的小土堆,语气有些怅然失落,“迁进皇陵后,再想看看就难喽。”
听这语气,她平时没少过来。
岁荌就知道她跟梁荷小玉多少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