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朝颜节竹看过去,心里十分赞同他的话。颜节竹不愧是太学院院长的嫡长孙,见识跟学识都非一般男子能比。
朝颜却有些没听懂,朝他看过去,“啊?”
颜节竹笑,“你如果非要觉得科考好的话,那我跟你举几个例子——”
朝颜眼皮微微跳动,有股不好的预感。
颜节竹开口,“你十四岁才参加秋闱,而你岁荌姐十四岁已经开始治病救人。”
朝颜沉默一瞬,“是哦。”
颜节竹,“你科考完已经到了明年,哪怕进入三甲也需要等候朝廷分配差事,而你岁荌姐考完明日一关便直接成了御医,入职御医院在御前伺候。”
朝颜已经感觉到了差距,“……”
颜节竹,“你岁荌姐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不提那个单说学医一事,她便比你早早赚了许多银钱。”
朝颜想起那只羊脂玉镯,双手握着杯子,低着脑袋抬手把茶杯举过头顶,“爹,快别说了,是我狭隘了,竟觉得人生只有科考一路是正途。”
而且她也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想法了。
岁荌姐跟元宝起初条件并不好,元宝能读书都是岁荌姐在坚持,否则那种条件下,谁会让一个男子去念书呢。
如果安王没有出事,以如今皇上对安王的宠爱,岁荌姐就是皇室王女,她那样的尊贵身份,生来便可以睥睨众人,又哪里需要走科考这条路。
就算岁荌姐不当王女,人家现在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也够她仰视尊重了。
朝颜刚才还替岁荌姐不能读书而感到遗憾可惜,随后想想人家所拥有的,顿时感觉最可怜的其实是她自己。
岁荌姐都快买两套宅院了,而她至今都没多少小金库,不然也不至于买个镯子都抠抠搜搜的!
朝颜“含泪”举起杯子,朝岁荌一敬,“不说了,都在杯里了。”
岁荌笑,“朝颜这‘酒量’不错。”
朝颜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鼻翼。
岁荌接着道:“等我成亲的时候,你就坐小孩那桌吧。”
反正比喝水,小孩应该是喝不过她。
朝颜,“……”
合适吗,她一个下午就进考场的人,这么刺激她合适吗?
朝颜心里对元宝的那点喜欢其实已经释然了,但还是委屈唧唧地看向朝文淑,寻求安慰,“娘……”
朝文淑顿了顿,缓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手都放在腿面上,等说完了才拿起筷子吃饭。
朝颜耷拉脑袋,“哦。”
朝文淑可能觉得自己太冷漠了,又拿起公筷给朝颜和岁荌夹菜。
岁荌,“……谢谢伯母。”
朝颜开心起来,跟着说,“谢谢娘。”
她大口扒拉饭菜准备多吃些,毕竟考场上的三餐都随便对付,可吃不了这么香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