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来无足轻重的人物,一个可以被一笔带过的安王,在颜节竹的口中好像变得鲜活起来,成了有鼻子有眼睛的人。
跟被父母双亲踢皮球一样来回踢滚的她比起来,岁大宝的的确确被母父疼爱过。她们也曾想让她光明正大出生,也曾希望她平安长大。
岁荌沉默。
她原本只想躲灾,如今她竟想着帮这对傻母父洗清冤情。
这顿接风宴,本是色香味俱全,岁荌却吃得没滋没味。
饭后颜节竹去看小儿子了,朝文淑请岁荌在书房喝茶。
她不爱说闲话,张开就开门见山聊正事,“皇上选御医一事看起来像做做表面功夫,但极有可能想选一位有能力的神医去医治一位很重要的病人。”
岁荌眨巴眼睛,试探开口,“那位幽禁的三皇女?”
朝文淑诧异地抬眸看岁荌,眼里露出一抹欣赏。岁荌抬手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难猜,毕竟三皇女是当初一事的参与者,其中详情她肯定知道。
朝文淑说,“罪人梁莲染病多年,一直受太君后恩惠度日,近些年开始神志不清,让她开口不容易。”
梁莲也就是三皇女,她深知皇上对自己的恨意多深,当然不敢吐口真相,只能寻求太君后的庇护。
估计是这几年太君后觉得自己对权力的把控日渐力不从心,这才下药试图毒傻梁莲,让她说不出当年的真相。
宫中的御医有的是无能为力,有的是不可信,皇上便借着广招御医一事寻求一位真正有能力的大夫。
当然了,这也是朝文淑跟赵御医的猜测,君心难测,两人谁也不敢跑过去问皇上是不是真的。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参加御医考核,多露面,出风头,最后夺得第一。”岁荌懂了。
朝文淑点头,“尽管闹。”
知道了做法,岁荌便回去休息。
她跟朝颜一个院子却不一个房间,岁荌被王管家引着进庭院的时候,本以为朝颜已经睡了,谁知她还在等她。
“你怎么不睡觉?”岁荌算了一下,八月九日秋闱开考,朝颜八月八日就该进考场了,算算她也没几天了。
朝颜犹犹豫豫,“我怕你心情不好,想着你要不要有人陪你说说话。”
朝颜反手挠脖颈,“你第一次来京城,又听说了这些……我有点不放心。这时候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应该会好受些?”
放眼京城,岁荌也就只熟悉她罢了。
朝颜觉得岁荌姐可能需要她,眼巴巴在这儿等了半天,想着万一能陪陪她也是好的。
大人的情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成熟又冷静。
像颜节竹离席的时候已经笑盈盈想着明日赴宴要挑什么衣服了,朝颜却迟迟没从情绪里走出去。
这可能就是少年人最真挚可贵的地方。
岁荌心里暖了一下,抬手拍她肩膀,很是诧异,“可以啊小胖,长大了。”
小时候的朝颜,可没有现在可爱。
朝颜傻笑,跟在岁荌身边,没说自己那狗嫌猫厌的妹妹,也没说自己可可爱爱的弟弟,她细心的不在岁荌面前提家人,而是说京中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哪些特色的吃食。
岁荌没拒绝朝颜的好意,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任由朝颜在耳边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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