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是被吓醒的。
从睡梦中惊醒的人猛地捂住后颈,红着脸四处张望,对着上身后不远处的澶容,一时有些缓不过来劲儿。
若清总觉得脖子上留有奇怪的感觉。
他歪着头望着澶容,有意张开嘴去问,可指头摸了摸自己干爽的皮肤,又觉得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不好开口。
澶容则在若清捂着脖子跳起来的时候挑了挑眉,半天没说话。
澶容不说话正好合了若清的心意。
若清现今不太想跟澶容说话,他总觉得澶容现在一开口就是一个等着他踩的陷阱,而他踩了几次陷阱,摔到鼻青脸肿终于懂得了清醒。
其实他能察觉到澶容算计了他什么,却狠不下心来拆穿对方,只能减少与对方的交谈,并在心里说可以了,够了,他眼中对小师叔的滤镜应该停一停了,如果长此以往下去,谁知道他都会答应澶容什么。
只是在澶容面前保留清醒的一面比他想象的要难上很多。
眉眼确实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但这个位置的特殊性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手指摸过对方的眉梢,轻触对方的长睫,动作不管是轻是快,都会充满了缱绻暧昧。
手指轻抚眉眼虽不算吃亏,但带来的感触却是实打实的让人慌张。
慌张到若清盯着对方精致的眉眼,一度认为长此以往,即便他对澶容没有什么想法,也会生出渴求对方的贪念。
这时与对方来开距离显得格外重要,名为“听话”的劝慰也要派得上用途。
他想,他要把澶容当做一头需要被驯化的野兽。只是驯兽是需要时间也是需要技巧的。
对于驯服澶容的事若清本没有那么急,耐不过澶容不受控制。
澶容渴望与他接触,他会刻意接近自己,也会在接近自己之后弯下腰低下头,等着自己那一句像是斥责一样的听话。
若清一直以“乖”为牢笼困着澶容,却是困得不完全正确,反而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
若清不想继续下去,见澶容这两日脸色好看许多,提起了青州尸阵的事,想要以此分散澶容留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澶容听后沉吟片刻,“明日去看看。”
说罢,他站起身,拉起自己的衣领,毫不在意外露的身体,高挺的鼻梁往下移动,下半张脸埋在衣领一侧,用那双浅青色的眼眸对着若清,慵懒又十分撩人地说了一句:“今天先去梳洗”。”
出去前的梳洗还是很有必要的。
若清忙不迭地点头,看到澶容恢复的不错,也起了与澶容回到清原去看眼睛的心思。
只是说到梳洗,若清想起了单灵说过的话,告诉澶容尸气对周围的水源食物造成了危害。
这点小事澶容当然能够解决,只说了一句:“无碍。”
然后若清跟着澶容来到河边,乖巧地站在澶容的身后,等澶容清除了周围的尸气,转身对着他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洗漱……
“小师叔,还是你先洗好了。”
若清表情不自然地推拒了与澶容一同碰水的可能,虽没有紧张地抓住衣领,但心里也因为这几日对方的进攻有了避开的念头。
澶容明明不傻,却在这时用那张冷酷的脸乖巧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若清盯着澶容的那张脸,回忆着这几日两人的相处,不信澶容不知道为什么。
而这些日子他忍得够多了,也不想继续放任澶容,就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澶容半天没有回话。
在若清没有好气的拒绝自己之后,澶容微微仰起头,凝视着一旁的水面,在若清感到不安时说:“不用生气,你忘了我说过只要你想我听话,我就会听话。”
话说完,澶容低下头,也不看被自己拽开的领口,只微微弯下腰,将那张脸送到若清的面前。
若清想着“驯兽”的事,一边观察着澶容的脸色,一边抬手摸上了他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