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谢斯白退役。
谢蕙芝送他去了好几所最好的外科医院治疗。
但几番波折下来,结果并没有柳暗花明。
或许,唯一的算是好的转变,是在纽约那两年,他与家人的关系。
那时候谢苑溪也在纽约。
兄妹两个,一个治心脏,一个治手。谢蕙芝殚精竭虑,干脆亲自到纽约,照顾两人。
谢斯白的日子开始变得很简单。
再不需要每天听到哨声,六点开始队列和体能训练,不用继续严酷的野外作战。
但,他频繁而长久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他的作息依然井井有条,连在医院里,也遵照着五年多来养成的习惯,病床上的被子都是豆腐块。
他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看书,跟谢蕙芝学管理,甚至去参加了一个进修课程。手上缠着绷带裹着石膏,也没停下来做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
只多了两项,治手,以及逗谢苑溪玩儿。
可生活似乎只是这样了。。
他的右手废了。
好不起来了。
他再握不了枪,再弹不了钢琴。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谢斯白都没有办法走出去。
他表面上平静,和谁也没有倾诉过。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长着一片孤寂的荒原。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看到一场演出通知。
舞剧《红玉》首场演出。
谢斯白一个人,偷偷回了趟安北。
他买了一张很后排的座位。
像一个寻常的观众,走进剧院。
去时,他买了一束花。
白色玫瑰。
学着剧场演出时,观众或亲友们会送给演员的应援花篮一样,他留在了大厅。
他是想亲手写一行字的。
祝她演出顺利,或者每天快乐。都好。
可是买了纸与笔,却迟迟不能落下半个字。
他的右手,连握笔也做不到了。
最终,那束花,他什么也没写,就那么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