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上车时,他帮她提了下身后曳地的鱼尾裙摆。
津南的二月底开始回暖了,秦黛收回了目光。
想起仪式结束后,回休息室,施秋私下里跟她和向昭然吐露心扉的话。
这段婚姻结合,是摆在明面上的两姓之好,于他们两位当事人而言,不过是相互利用与凑合交差罢了。
谢斯白的手在她眼前晃一下:“想什么呢?”
秦黛拨弄手里那束捧花,她将手塞进谢斯白风衣口袋里,两人紧贴着走,“我们散散步再回酒店吧。”
谢斯白自然答应。
已经过了九点,街上的人逐渐变少,万家灯火逐渐亮起。
秦黛给施秋挡了几杯酒,被人喝酒上脸,她上耳朵,此时一双耳朵像是染了晚霞。
谢斯白伸手碰了碰,被秦黛瞪了一眼。
“怎么,不让我碰?”
秦黛脚步变慢了,发丝被津南初春的风吹得扬起来。
谢斯白脱下了身上的风衣,给她披上。
袖子很长,秦黛比大多数人优越得多手臂,也只能露出一点点指尖。
又一阵风吹来,夜里温差不算小,风里夹杂着一丝冷意。即便路边早开的山樱,已经绽开了一点花苞,但初春的夜里仍是冷的。
秦黛双手各捏着衣襟一边,人也停下脚,一边朝谢斯白靠近,一边抻开了衣襟,将他也裹了进来。
她有些困了,从四点起床,到现在一刻也没休息过。
长睫耷拉下来,眨眼的速度都变得很慢。
好像时间的流逝也变慢了。
将谢斯白也裹起来后,秦黛便不肯走了,好像要保持这个动作,和他一同长在津南的路边。
谢斯白才要问她,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想回酒店睡觉。便听脸埋在他颈间的人,声音几不可闻地说:“谢斯白,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谢斯白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实没有办法。
他们两人好像一同进入了最忙碌的一段时光。
下个月,《春思》的巡演便要开启,第一站在广州,全国共安排了六七座城市,这也意味着,秦黛这一年,都不会有太多空闲时间。
谢斯白在她后脑的头发上摸了一下,没有说话。
十多分钟后,司机将车开了过来,秦黛不肯松手,谢斯白便直接抱着她上了车。
到酒店时,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
谢斯白将人放入床中,干脆替她卸了妆。
这活儿他第一次干,给谢苑溪远程打视频,高中生明早还得早起上课呢,他非把亲妹妹从床上薅起来,青春期美少女爱美了,要一只包,谢斯白一口答应。经远程指导,总算勉强以七十分的成绩完成了任务。
秦黛睡得沉,他没着急叫醒,干脆叫她先睡一会儿。
他先去洗澡,到中途,浴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
秦黛白着一张脸出现,瞧见他人,几步走过来,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花洒的水陡然将她整个人都浇湿了,秦黛也不管,手勒得很紧。
她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仿佛一瞬间,又仿佛好久好久。
睁眼没找见谢斯白人,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明明早晨起来去上班,都要将她欺负醒来,看她一眼才会走,她以为这一回,谢斯白是故意不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