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记不清了,只剩模糊的印象,似乎后来没多久,便听施秋说,清晏哥哥出国了。
秦黛是和谢斯白一同回的津南。
她来参加施秋与时清晏的婚礼,谢斯白则是单纯陪她。
三月开始,她便要投入《春思》全国巡演,另有零散的舞蹈节目演出,每日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而谢斯白也要出差。
谢蕙芝过年时住了次医院,不是什么大病。但年过五十,哪怕看着比同龄人年轻十岁,身体也已经比不得从前。
寰宇的重担几乎全落到谢斯白肩上。
陪秦黛参加完好朋友的还礼,他便要去一趟欧洲出差,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另又同时递了申请,在剑桥进修商学和管理。
在管理公司一事之上,谢斯白不算专业,并没有在钢琴上生来便有的天赋,或入伍参军时一腔的热血和理想。
但军人身上责任担当,坚守和忠诚,哪怕他已经退役,这些东西是融进了骨子里的。
谢崇山老了,谢蕙芝也已迟暮中年,谢苑溪的身体……谢斯白是个说少做多的人,集团的事情,他将大半揽了过来。
从春节后,他几乎没有闲下来过。
飞伦敦的机票,订在施秋婚礼后的第二天,直接从津南出发转机。
秦黛作为伴娘,婚礼那日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时清晏本人身家和工作性质的特殊性,这场婚礼不算盛大,几乎可以称得上低调。
但布置与设计,仍可见用心。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唯有一件施秋本人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的小插曲。
仪式开始前,秦黛和谢斯白在楼下见到了徐嘉北。
婚礼的举办地原是私人酒庄,没人知道徐嘉北是怎么找来的。
两人相觑一眼,秦黛正要与他商量怎么办,一身正式礼服的时清晏下楼来。
时清晏身上有股温润的气质,或许是身为外交官工作性质的原因,嘴角常含三分笑意。
施秋妥协于父母的决定,但她眼光不差,这桩婚事也并非全然将就。
时清晏此人,身高相貌气质,样样拔尖。遑论出身与工作性质。
此时,时清晏见到施秋这位前男友,却并未保有一贯的好脸色。
他身后跟了四位身彪体壮的大汉,一个眼神,那四人就旋风一样吹过去,把徐嘉北卷走了。
而后等那些人将徐嘉北弄走,才缓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跟秦黛和谢斯白说,关于徐嘉北出现这件事,请他们不必告知施秋。
之后从仪式到晚宴,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但身为多年好友,秦黛和向昭然都看得出来,施秋与时清晏,二人之间并没什么感情。或许是太多年不曾见过面,一场仪式,两人表现得皆比陌生人还不如,更像被家长们绑架来走过场的。
晚宴结束,送走宾客时,秦黛和向昭然是最后一波离开的。
从和父母告别开始,施秋就已经哭成了泪人。
等到要和秦黛与向昭然说再见,她清晨化了三小时的精致妆容,都快花了。
秦黛跟谢斯白上车前,回了此头,瞧见时清晏修长的身影站在施秋身旁,施秋伸手,也不问男人同意与否,伸手从他西装领口,抽走了叠得好好的口袋巾,拿去抹自己的眼泪。
时清晏倒没说什么,低眸看着她。
天色已经黑了,那两人正装礼裙,立在灯下,暖调的光罩着两人。
时清晏不知说了什么,施秋瞧了他一眼,随后表情不大自在地,将那块被她揉捏得皱巴巴的手帕巾抻了抻,嘀咕了几个字,时清晏便笑了。
司机开着车来了,时清晏在门童走来前,打了个手势,叫人回去。
他则亲自替施秋打开后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