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生过病了,但这病来如山倒,即便是昨晚的药也没起作用。
凌晨的时候他还有意识,意识到自己的感冒没有好,反而愈发严重了。
简言起床去客厅倒杯水喝,嗓子像是着火冒烟,干得厉害。
等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便意识模糊。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像是在报复他的没放在心上。
裴缺今晚本就没有睡熟,只是浅浅地闭上眼睛,手触碰到滚烫的肌肤,便瞬间醒了。
他推了推简言,简言睁开眼睛看他,不等他松口气,人又闭上眼睛,含糊道:“你睡吧,我没事。”
裴缺不敢睡,他摸了摸简言的额头,发现这场发病的趋势猛烈。
他连忙下地去抽屉里翻出温度计,将刻度甩下去,将温度计放在简言的口腔里。
裴缺低声诱哄道:“哥哥,含着别动。”
好在简言即便是在发烧,也保持着成年人的成熟稳重,没有像小孩子一样不配合。
裴缺又去用毛巾沾了热水,拧干给简言放在额头上。
等做完才拿出温度计,三十九度,直奔四十。
裴缺拧着眉,眼里露出担忧,想起医生的叮嘱。他抬手拆从医院拿来的药,里面有一颗过了三十八度可以吃的退烧药,是医生以防万一开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裴缺把感冒药混着水,灌进简言的嘴里。
或许是生病了,往常吃药不皱眉的简言,这次死活不肯配合。
即便是在发烧中,脑袋昏沉,没什么意识,他也不肯吃。
裴缺只能用手指,将药丸抵进男人的嘴唇里,指尖陷在一片柔软里。
裴缺微愣,像哄小孩儿似的哄道:“哥哥乖,吃完药就不难受了。”
在温声细语下,咬紧的牙关才渐渐地放松,裴缺趁机将药抵送进去。
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腔里化开,简言难受地皱着眉头。额头上沁出薄汗,他的舌尖轻轻地往外探,下意识地裹住少年即将要撤离的指尖,像是裹着蜜糖,以此达到减轻苦涩的目的。
裴缺微微怔楞,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他的手指便在一片柔软中沦陷。
他失神般地眨眼,随后醒过神指尖轻压,在温热的口腔中按住胡搅蛮缠的舌头。
少年哑着声音,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发烧,烧得不轻。
“哥哥,张嘴。”
裴缺抽出手,手指上残留着盈盈水光。
他只是短短地看了一眼,没给自己留有太多的思考时间,甚至像是逃离地狱般地抽出纸巾,将手指来回反复的擦拭,最后去水龙头下洗去触感。
裴缺站在窗口,站了许久,直到凉风吹灭他脑子里的不堪,他才转身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