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轻笑一声,贴在他的耳边道:“陛下,上朝时莫要分心。”
齐语白被他松开,轻轻转头看他,他虽只着亵衣,发丝额饰微乱,却丝毫不减身上的王者之气,倜傥风流,让人怎能不想。
这话说出来,他不想也要想了。
“我先走了。”齐语白看着外面天色,在沈醇入了帘帐时推开了殿门。
“陛下。”外面侍从纷纷跪地。
“起来吧。”齐语白跨出了殿门道,“殿内先不许进人。”
“是。”宫人们纷纷应道。
宫人们纷纷起身,虽有些惊讶,却皆是匆匆跟了上去。
晨间的风轻吹,倒让齐语白清醒了许多,只是入了早朝,坐在帝位上时才觉腰有些酸,偏偏旧朝遗留下的事情颇多,朝臣们一个个之乎者也,引经据典,让他听的头脑反而昏沉了起来。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倒真是有几分道理。
他为帝王辛苦上朝,那胡闹了上半夜的人此刻却躺在他的龙床上休息,他贸然闯入,虽有轻功在身,但也是真不怕被宫中侍卫发现当成刺客处理。
他既不怪他,昨夜来的时候光明正大出现就好了,偏偏吓他一跳,明显就是故意的……混蛋!
“陛下,此事您意下如何?”殿中老臣问道。
齐语白沉了一口气开口道:“父皇驾崩,按常理而言,朕应该守孝三年,此时不宜考虑充盈后宫之事。”
“陛下,妃妾可先不选,但是中宫不可或缺,正位中宫,绵延子嗣也是孝道,先帝必不会怪罪。”礼部尚书道。
“爱卿如何能解先帝之意?”齐语白垂眸问道。
殿中寂静,新科未开,殿中虽去了一些臣子,留下的也是老臣。
朝堂后宫牵连,自然也知如今陛下与先帝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和睦,元后之事已解,孝道人伦未错,可感情这中事又哪里说得准呢。
“这……”礼部尚书迟疑道。
“此事不急,朕在孝期,可慢慢斟酌。”齐语白开口道。
“是。”礼部尚书如蒙大赦,行礼后退下。
齐语白开口道:“还有何事?”
帝位非他所愿,可既已坐上了,便该担责,但后妃之事却是不必,他既已是沈醇的妻,又怎能再娶其他人。
斟酌一年也是斟酌,十年也是斟酌,只要他不愿,上无太后,也无人能勉强他。
“陛下,南溪之事还需陛下权衡。”一老臣出列道。
齐语白轻轻蹙眉:“南溪?”
“南溪乃是强邻,先帝嫁了七公主与之和亲,如今南溪王亲临,或许就是来要回王后的。”那老臣说道。
替嫁之事已不可扭转,新帝已登基,自然不能再提替嫁之事,朝野皆知当时嫁的是七公主,将错就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此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他一提,其他臣子皆有点头之意。
“温相以为如何?”齐语白看向了左首的人道。
温相本不欲掺和此事,因为其中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南溪王前来,自然不是为了什么七公主,他与那人虽只有两面之缘,却也知道那人非尚朝可随意摆布的,做男儿如此,让陛下倾心也不奇怪:“陛下,南溪王不可随意糊弄,他的王后若随意处理,只怕两国征战不远。”
“若不处理,南溪岂不借题发挥?”另一臣子道。
“在下说的是不可随意处理,取用搪塞之道。”温相道,“否则边关之祸未必不会再上演一次,到时候是王尚书前去抵挡么?”
“温相言之有理。”齐语白道,“此事诸位想出万全之策再来与朕商讨。”
“是。”其他臣子虽有踌躇,却归了列。
……
“南溪王当真有你们说的那样出色?”宫室一角正在做活的小宫女道。
“当真有,那些金玉玛瑙本多穿戴于女子身上。”另外一个掌事宫女道,“南溪往年虽有五官端正者,可多显俗气,一见南溪王,才知南溪饰物是有道理的。”
“比之温公子如何?”小宫女难以想象,好奇问道。
“胜之远矣,远远一看便让人心神恍惚。”那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