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妄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雁危行越来越熟练的动作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光头都快被他们两个给搓麻了。
真的,整个人都快麻了。
等雁危行那拍西瓜似的动作终于意犹未尽的停止,净妄立刻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好半天才把那股毛毛的感觉给压下去。
天灵盖被人支配的恐惧。
等终于平复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想跳起来作个死找回场子,头一抬,却一眼看见了被雁危行挂在腰间的血色长剑。
净妄顿时瞪圆了眼,脱口而出道:“无苦剑,你把它拿出来了?”
雁危行还没说话,年朝夕就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道:“不不不,是雁道君路过你们这儿的神兵楼,这把剑自己飞出来找雁道君的。”
净妄询问似的抬起头看着雁危行。
雁危行点了点头。
净妄整个人都酸了,醋缸里咕噜噜冒泡:“我好歹也照顾了它两百年,这两百年来这把剑理都不带理我一下的,用都不肯被我用一下,高贵冷艳的很,怎么到了你这个就主人手里就这么乖顺听话了?”
雁危行低头看着自己的剑,淡淡道:“因为它只认一个主人。”
无苦剑微微嘶鸣,像是在低声应和。
净妄“啧”了一声。
片刻之后,他淡声道:“这剑最开始被我私藏,以为自己要换主人了,因为不肯背弃旧主,它一度差点儿自毁,我阻止不了它,也压制不住它,只能把它放进神兵楼压制。如今你可算回来了,否则再过几年我怕神兵楼都压制不了,我还得费脑筋另想办法。”
雁危行沉默不语,片刻后,道:“我没有其他配剑,它仍旧是我唯一的配剑。”
净妄看他的眼神显得有些复杂。
年朝夕在一旁看得若有所思。
雁道君最开始是要做什么?不但如净妄所说的那样“失踪五十年”连自己的挚友都没告知,而且一个剑修居然能抛下自己的剑不知所踪。
净妄最开始并不知道他失踪那五十年是去干了什么,但五十年后他肯回宗了,大概就是找到了一些与雁危行有关的蛛丝马迹。
找到踪迹却不去直接见雁危行,反而扭头回宗了,这可不是净妄的性格。
那么只能是……雁危行所在的地方他去不了。
年朝夕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逻辑越来越清晰,只差一点儿线头就能让她猜到事情的起末,而正在此时,净妄一声喊把她从冥思苦想中给拉了出来。
“我说小城主啊。”
“啊?”年朝夕抬起头。
然而一抬头,却见他颇有兴致的盯着她脸上的薄纱,调侃道:“天不热吗?你出门还戴这个?”
年朝夕这才察觉她回来之后面纱都忘了摘了。
一把扯下面纱,她粗略说了说自己得隐藏面容的缘由。
雁危行思索道:“回去我教你改变面容的法诀。”
年朝夕正想道谢,净妄却打了个响指,道:“哪用得了这么麻烦,法诀还有被识破的风险,我给你个东西,保证你戴上之后谁都看不出来。”
净妄说这话时,不知为何,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年朝夕:“嗯?”
片刻之后,三人就坐在了石桌旁,桌子上摆了个浅碧色的琉璃珠。
净妄拿起那平平无奇的琉璃珠,亲自给她演示。
他拿起琉璃珠,面前俊秀白皙的和尚瞬间就变了,麻子脸小眼睛龅牙,整个人如老鼠化成人形一般,丑的让人不忍直视,而且丑的别具特色。
年朝夕毫无防备之下直面了这么一张脸,整个人差点儿遭受暴击,灵动了眼睛都呆滞了下来。
丑脸和尚还冲她笑了笑,做了个鬼脸,于是就显得更丑了。
年朝夕:“……”救命!
见年朝夕整个人怀疑人生的模样,净妄觉得给她的震撼差不多了,于是就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琉璃珠,那丑和尚顿时又变得俊秀白皙。
但没用了,那张丑的格外另类的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年朝夕的心里,让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