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稍一琢磨,明白过来,这就是个临时据点,根本不重要,马上就要改换地方了,上官雩还是信得过他……傅秋锋刚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被蒙在鼓里乖乖跟着脚步声走的上官宁,突然感到浑身一冷。
他觉得上官雩信任他,会不会也是故意展现给他的方式?
傅秋锋留了些心眼提防这两人,回到镇上一处客栈,上官雩给他安排了房间,就关上门不再打扰,正事留待明日再说,傅秋锋一坐在床上就有种倒头就睡的冲动,他的精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眼球干涩发疼,小腿的经络都似乎在一抽一抽的抗议,但他还是强忍着站了起来。
上官宁的房间在楼下,他摸着房门进屋,上官雩带上了门,让他可以去看周围了,他这才解开布条。
“惠安君,实不相瞒,我虽在大奕,但从未放下过故土。”上官雩一提衣摆,在席上正坐下来,肃声说道,“相信你亦是如此,也许对父王心生不满,对朝堂有所失望,但这片你我生长成人的土地,我想每个醴国人都不会憎恨她。”
上官宁心中一动,忙端肃地坐到对面,惭愧道:“殿下,我早不是什么惠安君了,这些年在大奕做个收银买命的杀手,如今更受霜刃台狗官欺压威胁,着实辱没曾经的身份。”
“那你更要帮我。”上官雩诚恳道,“我明白你是无辜受人牵连,我如今回到醴国,为百姓和道义奔走,既然遇上了你,自然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只要我回到京城诛杀挟持父王的逆贼,一定会为你平反,助你重得惠安君的爵位,但无论我能否回京,你都是我心中那个敢于大谈理想壮志凌云的惠安君。”
上官宁久违地一阵心酸难受,他眼圈一红,几乎要哭了出来,这才有了回到故乡的实感,赶紧抬手揉了揉眼眶,上官雩接下来说了什么他都没细思,全程都在附和,直到上官雩对他说,让他联络国师,出卖傅秋锋。
“我知道国师一直与深藏大奕的公子瑜和其部属千相鬼有联系,如今公子瑜已经伏诛,只剩千相鬼和一群残兵败将,日前容璲连千相鬼与醴国联络的据点凤翥居都已捣毁,国师现在必然急于和大奕方面取得联系。”上官雩缜密地说。
“是……是这样。”上官宁木然点头。
“你深受千相鬼信任,必定是最适合牵线搭桥的人,你就装作公子瑜已经溃败,从千相鬼那里得到了对国师的警告,特来报信,说霜刃台傅秋风会带精锐小队去盗取解药,国师必定从王宫调兵增加府邸防卫,待傅秋风真的潜入国师府时,以他的武功,重兵也难以擒获,正是调虎离山,我的人乱中取机进入王宫,救走父王和太子。”上官雩慢慢倾身颔首,“只有你能做到,惠安君,醴国的将来成败在此一举。”
上官宁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多了这么重要的担子,他也清醒了不少:“殿下为何不直接与傅秋锋说明?”
“他可是大奕皇帝的人,霜刃台的重将。”上官雩理所当然地说,“大奕不会为醴国冒险。”
上官宁皱眉,沉思半晌后道:“殿下,请容我三思后行。”
“那是自然,今日天色已晚,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是我不该说这些,实在唐突。”上官雩赧然道歉,起身离开客房,“好好休息,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你已经蒙受太多不公委屈,是醴国对不起你,即使你不愿意再卷入争斗,我也依然是你的战友。”
傅秋锋趴在楼上的地板上听了半天,楼下的话音不算太清楚,但他也都听了个大概,惊疑不定的同时已经想好了脱身对策。
他开始收拾房内有用的东西,把蜡烛吹熄往包袱里一塞,走廊里地板这时吱呀一声,上官雩并未刻意掩藏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他门前。
“傅公子,你睡了吗?”上官雩在门外笑着说。
……
皇城,冷宫。
容璲再次回了这座清冷的宫殿,不过这次他没在偏远的冷宫任性,让韦渊随行在侧,亲自带了扫帚抹布,把殿内翻倒的桌椅都扶起来,扫下那些蛛丝,擦干净一套桌椅坐下。
窗纸已经破的全是空洞,顺着窗棂就能看见外面疯长的野草藤蔓和枯槁的树干细枝,月亮从傅秋锋离开时的圆满变成现在缺了一块儿的下弦。
容璲把傅秋锋的令牌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指尖敲了敲,笑道:“韦渊,下次朕要带傅公子去娘的墓前祭拜。”
“嗯,属下认为该当如此。”韦渊说道。
容璲轻轻咬了下嘴角:“唉,不过世事无常,万一是朕要祭拜他呢?……朕这张脸,真是不争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傅秋锋:男人,想伤害自己来让我对你终生难忘吗?你休想!我不仅要让你平安无事,你的孩(呸不是)脸也要安然无恙!
(什么鬼霸道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