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这是干什么?
他、他有那么缺女人吗?
“十九郎君?”
他异常黏着的视线终于让曲挽香察觉,她歪着脑袋,尚未出声,晏十九忽然捉住她的手。
哪怕是少年,手掌也比她大了许多,有力的、炽热的,带着点汗意,他的身体换了个朝向,郑重其事地面对曲挽香,往前,靠得离她更近几步。
“我、我问你啊……”他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比起十七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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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昨日回来得突然,又没和任何人提起,到了翌日,大将军的人大清早就来将他叫过去。
边关的战报同样是晨时快马加鞭送来的,都尉的信言简意赅,却是将晏铮从头夸到了脚。
谁都希望晏铮此次归家,父子俩能和好如初,晏铮那边不好游说,都尉只好在大将军面前大大赞扬一番晏铮,以图能替他挽回些大将军的信赖。
“我可给了你三日,怎么就提前回来了?”
那战报读过后被扔在书案上,晏铮淡淡一扫,无动于衷:“该做的事我做了。”
郭申在一旁是忐忑不安,大将军很少过问晏铮的战果,哪怕他做得再好,也极难得到一句夸赞。大抵是为了不让晏家子弟恃才傲物。
但对自己这个长子,大将军尤其苛刻。
今早一听说他叫人去唤晏铮,郭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为了专程夸他的。
这想法刚一闪而过,大将军果然抬起一双尖锐如鹰喙的眼:“听说昨儿府里多了个落水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
大将军是不苟言笑的,他的人如他的行事作风一般,果断狠厉。此刻一笑,没有缓和房内紧张的氛围,只叫晏铮沉下眸光:“你想说什么?”
曲挽香落水,晏铮叫人绑了晏十九的事,哪里能逃过大将军的耳朵。
虽不知大将军此言何意,但郭申在一旁干站着,怎么都不觉得这像是父子间该有的对话,他是打圆场也不是,不打圆场也不是。
“大将军……十七爷……”
要是今儿坐在晏铮对面的不是大将军,是随便什么人,他家爷也绝不会这般外露情绪。
“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大将军看也不看郭申,抬抬手示意他闭嘴,继续对晏铮笑道:“如今虽不是清明时节,但你三年未归,难得回来,也该去看看你母亲。”
话茬又从曲挽香身上拐了回去,可晏铮的神色不见缓和。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他转身,跨出房门最后一刻,幽深的眼神转回来:“你别忘了,我娘是怎么死的。”
郭申慌慌张张追出来时,只能瞧见晏铮的背影。
“爷,爷,等等我啊……”他喘着气,好不容易追上他,还没开口,晏铮问:“她人呢?”
一旁的下人忙道:“二娘子醒了就去寻十九郎君了。”
“爷,我还有话还说完……”
“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晏铮那点火气还没消下去,抛下一句话,让郭申该干嘛该干嘛,扭头朝晏十九的屋子去。
他本打算一早就去“问候”晏十九,虽说答应了曲挽香不要下狠手,但该有的惩戒他一点儿也不打算省,要不是半路被拦……
晏铮本就心情不好,除了大将军那茬,大抵是因为越靠近晏十九的屋子,就越让他想起曲挽香昨夜温言软语依偎在自己怀里,却是替别的男人求情。
等到进了院子,看见晏十九捉住曲挽香放在膝盖上的手,脑袋近得就差没贴在她鼻尖上时,晏铮一顿,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