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之前暗暗怀揣在她心底的疑问忽然涌现而出:“晏铮为何要这么执着于自己呢?”
他从未和她吐露过半句有关她“死”后,他到底干了什么的过往。曲挽香只能猜个大概。
他为了自己,和族人恩断义绝。为了自己,进京为质。然后……查出自己的“死”因,叫祖母他们付出了代价。
仅此而已。其中细节,她一概不知。
这不是容易的事。寻常人会为了区区一个相好,做到这一步吗?
晏铮做到了。
曲挽香当然高兴了,可高兴过后,又多出一种不明不白,暗暗发闷的情绪在心中徘徊。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能为他做的,却似乎很少很少……少得可怜。
这或许也是出于,自己不够了解他。
谁让晏铮那么心口不一。
“我的意思是……郎君可以罚十九郎君,但不要闹出人命。”
曲挽香脸色坦然,斟酌了下措辞,晏铮发这么大火,她还没法直说自己是故意为之,顺毛似地将脸贴在他胸口的暗纹刺绣上:“他不过是少年心性。郎君曾经不也是那样的吗?你在凉州城的时候,也同样威胁过我。”
确有其事。
那时,曲挽香扔了他的锁,他借口要将她推下水来报复,还扬言说自己可不会怜香惜玉,但晏铮其实只是想瞧瞧她到底会不会怕,她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如今旧事被重提,还是自己一边倒的欺负人,晏铮薄唇一抿,飞快低头看了眼她的神色,可惜被阴影盖住大半,看不清明,他移开视线:“我那时是……”顿了下,小声道:“不是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吗。”
“可那也成不了郎君推人的理由。”
“我最后又没推,我本来就没打算……”
晏铮下意识辩解,一愣,又烦躁地闭了嘴,他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反正……那时我的确做得不对。”他说着,拿帕子轻轻绞她的长发,最后一句莫名有点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我当然会生气,”曲挽香态度强硬起来时让人猜不透喜怒,似乎毫无动容地说,“若是郎君的道歉有用,那十九郎君的道歉不就也有用了吗?”
晏铮一顿,总算明白她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说什么。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帮另一个男人求情啊。”他心里突突燃火气,伸手捏了捏曲挽香下巴尖上的软肉,要她抬头看自己,“这似乎不是第一回了。”
“什么另一个男人?”小娘子毫不畏惧地注视着他:“那是郎君的家弟。”
似乎只要晏铮敢为这事凶她,她就敢凶回去,还要扬起拳头打他。
晏铮简直要被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气笑,俯下身,轻咬她的唇瓣,又不敢用力,手叩住她的后脑,透着水气的帕子翩然落地,就这样在寂静长屋内的软榻上深吻了良久。
放开她时,他抚抚额头,似乎无可奈何:“又着了你的道了。”
“哦?”曲挽香说:“郎君因为我太貌美,忍不住占了我便宜,如今吃人嘴软,不得不答应我了?”
惯会得寸进尺。
晏铮狠狠啄了啄她的鼻尖,“你倒是说说,你郎君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你啊?”
他早就知道了,他永远不可能拿曲挽香有一点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是乖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