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县城。说是府城也不过如此了。
徐覃虽不是在意外观之人,却深知门面的重要性,坚固恢宏的城门,才可以打消旁人的忧虑,给人以安全感,使商人乐意来此行商,百姓愿意来此定居。
更何况此为边境,本就需要坚固的城门,来抵抗戎狄的侵袭。故而徐覃在城门的选材与建设上,可是颇费心思。
而此刻,这宽阔的城门外,却是站满了排队的人,乍一看,黑乎乎的全是脑袋,大大小小的车辆排成了一排长龙,骆驼驮着厚重的行李,而牛和马拉着一车车满载的商品。
书童瞠目结舌:“我们一路上都见不到什么人,难道人都是在这里了吗?”
书童来到牧远府后,就没看到经过的县城中有那么多的人,经历过战乱的县城还没有恢复生机,大多荒凉,人们也是畏畏缩缩的,个个有点风吹草动就躲到家里,县城都是静悄悄的,可这里却截然不同,人山人海就不说了,人们在队伍中等得无聊了,便开始天南海北地谈天说地,热闹极了。
只是,看到这么长的队伍,书童不免苦了脸,那么多人,他们得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怕是比牧远府府城外的人还要多。
不过很快书童就亮起眼睛来:“老爷,我们是来上任的官员,有提前进城的特权。”
靳元良却摇了摇头:“上官大人与我说过这里的规矩,这特权,恐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书童却不以为然:“老爷你可是那位徐大人的同乡,自古乡党便是天然的盟友,又同在牧远府为官,老爷你的面子,那位徐大人怎么会不给?”
靳元良依旧摇头,见书童梗着脖子要去试,便失笑道:“好吧,你想试就去试吧……”
靳元良坐着的马车跟在了这条长龙的尾巴后面,而书童很快就欢呼一声,迅速地往队伍前面跑去。
果然,不出所料,书童很快就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他气呼呼道:“老爷,我都还没跑到城门口,就被人抓住了,说我扰乱队伍秩序……”
“还检查了我的路引,记了我的姓名和籍贯,说什么念我初犯,这次就算了,下次就要罚钱,再下次就要打板子……”
“我不过就是在队伍中跑了几下而已,犯什么错了?这徐大人,也未免太严苛了!”书童愤愤不平,“亏我还以为,他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个好官呢!”
“是不是好官,可不是由你这样评判的。”
靳元良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车队,再看向远处的一抹大片的绿色,叹道:“三年而能有此成效,我不如他也。”
书童忙道:“老爷何必妄自菲薄?凭老爷你的才能,同样能做到这般!”
靳元良却苦笑着摇头道:“不说我究竟能不能做到了,就算能,恐怕也要十年的时候……”
靳元良虽被贬到边境苦寒之地,可他却从未自怨自艾,只因他心中有傲气,他自信自己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来到这里,他亦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毕竟从无到有和锦上添花,哪个政绩更高可想而知,这的确是挑战,但在靳元良眼里,也是机遇。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刚来到这里,就遭到了徐覃的降维打击。
有徐覃珠玉在前,恐怕他很难有超过徐覃的政绩了。
靳元良不禁感受到了一丝挫败,虽心有不甘,却只能自愧不如。
只是他始终也想不通,徐覃究竟是如何用三年时间,完成别人数十年都不一定完成的事的?
书童前去想插队,结果连城门都没到就被抓住训斥了一顿,抬出靳元良来也没用,想提前进城自然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只能蔫蔫地坐在马车上,等待时间的流逝。
突然他感觉到队伍行走的速度快了许多,原来是见外面排队人数较多,县令有令,开放另外两扇原本关闭的较小的城门,加快队伍进城的速度,节约时间,等人少之后,再将其关闭。
这么一来,书童因为等待时间太久而生出的怨气不免少了许多,小声嘟囔道:“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性嘛”。
于是很快,验传就轮到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七月份的补更,很好,七月份的债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