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睁眼,双目浮满红血丝,他摸了摸后颈的伤,一双手抖若筛糠。
他指着玄迦,目龇欲裂:“逆子!你怎会在此!”
玄迦唇角弯了弯,一句话也懒得说,便一脚将皇帝踢翻。
“哎呦”一声惨叫,大魏朝尊贵的皇帝陛下便好似被掀翻的乌龟一般,四仰八叉。
秦缘圆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恼怒的:“谁!还有谁!”
玄迦一脚踹在他腰骨上,一声惨叫并未如期而至,皇帝反而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
秦缘圆推了推皇帝的脖子:“他怎么了?”
“被药材掏空了身子,便不大耐得住苦,反应格外大了些,无妨的,死不了。”
秦缘圆恍然大悟,原是嗑药的后遗症。
可经过皇帝这一番闹腾,门边值守的侍婢却听见了不寻常的响动,门扉被叩了叩,侍女小心翼翼地问:“公主?”
秦缘圆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便看提着跨刀的卫士身影匆匆而来。
秦缘圆生怕他们进来,捏着嗓子,模仿永和公主娇滴滴的声音,做作道:“有些热了,备水罢。”
婢女好哄,她“哦”了一声,并未察觉怪异。
卫士却难瞒,他们于门外跪下:“陛下,臣等适才听见异响,可有事么?”
侧边的几个举着刀,做了个推门的动作。
秦缘圆忙推了推玄迦的肩膀。
玄迦笑,揉着眉心,很是无奈的模样。他压着嗓音,呵斥道:“退下!”
竟和皇帝的声音,一模一样的。
他们终于生了退意,老老实实在门侧守着。
秦缘圆松了口气。
目光终于落到那胖乎乎、圆滚滚的冰蚕身上。
因永和公主倏然麻倒,那盒子便倾翻在地,冰蚕也顺势爬了出来,在地上缓慢耸动。
秦缘圆对这些软乎乎的蠕虫素来有些害怕,她拉着玄迦的手:“你快将它装起来,我们得赶紧走了,很快便有人要送水过来。”
玄迦点头,就着地上的丝帕,欲去捉冰蚕。
秦缘圆“哎呀”一声,突然拉住他:“不是剧毒么?你小心些。”
玄迦:“这小东西方才吸了血,正是魇足的时候,十分温顺,寻常不会咬人。”他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红印子:“比你可还乖些。”
秦缘圆:“……”
竟是将她和虫子做比,她瞪他一眼,只见他将肥嘟嘟的水晶虫子抓到木匣内,木匣关闭的一瞬,秦缘圆眼前一暗,有些站立不稳地扶住了玄迦。
玄迦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有些发烫。”
他抱起她,有些担心愧疚的:“怨我,竟一时忘形,让你吹了许久冷风。”
秦缘圆眼神涣散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怪你。”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过速,身上渐热,是有些不对劲,但却不是风寒之兆。
见她不适,玄迦不欲在此地多费时间,将将冰蚕拢入袖中,迈着大步将秦缘圆自暗门带走,临行前还不忘在室内点了一把火。
秦缘圆回首望着那片渐大的火光,扯着玄迦的袖子:“你这是做什么?他们会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