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笙话说的决绝,眼里却是一戳就碎的脆弱,浓浓的水雾只稍一眨眼便会落下来,他就这么噙着眼泪花儿,倔强的看向她。
“你气我教训你?”
江言反问,故意略过那些问题,怕林远笙多想,只提了最后一个。
林远笙却又不说话了。
因为他不气,他不气这个,他气的是,江言欺负他。
其他人欺负他,江言也欺负他,她都不听他说话,都不问完整,她就欺负他……
面前男人缓缓低下头,一派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欲与她争辩了,江言这下算是真正心生不忍,再打不下去,只得小心搂着他,又亲自脱了他的鞋,叫他好蹲在床上,动作间颇为温柔的揉了揉这人脑袋。
然后站起身子向外间走去。
林远笙眼睫一动,一颗硕大的水珠滚了下去,人却赶忙抬眼去寻江言,生怕她跑了。
江言倒没有要跑,她都把人抓来这了,跑了岂不是不划算?
她只是看刚刚把人打哭了,想必是疼的厉害,干脆出去找了管消肿的药出来,想给他抹一抹。
然而进去后,江言却没第一时间看见人,眉头下意识皱起,四处寻了寻才看见那人正躲在床的角落里,悄悄掉眼泪呢,坐姿也有些奇怪,是侧坐的。
哦,江言想起,自己刚打了他,可不是得疼吗。
想起这一茬,她只得放柔些语气,带着些许诱哄意味,“过来,我给你上上药。”
林远笙靠在床角里,不肯过去,心想,她又想占我便宜,先是欺负了我,现在又要占便宜,我怎可能过去?
江言站了会儿,不见他动,无奈扔下那管药膏,只说,“你自己抹一下。”
然后转身出去。
等过了一会儿她估摸差不多了回来时,药还在床上没动弹,人也还在原地没动弹。
江言惊讶道:“怎么不抹药,不用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晚上睡不着就知道疼了。”
林远笙咬着唇抬头,向她的位置伸了伸手腕,上头绑着粗粗的麻绳,似乎言下之意是,我用什么擦,精神体吗?
操,还真忘了,给他手绑上了他没法擦。
“松绑是不可能松绑的,要不你过来我给你擦?”
江言伸手手,只等林远笙一声答应,她就会把人拉过来。
林远笙咬了咬唇,忽而抬头,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绑他,还要欺负他。
江言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猛的俯下身去,与他的脸距离很近很近。
她故作凶狠,“因为老娘喜欢你这小混蛋咯。”
林远笙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方才说什么?
喜欢……喜欢我?
怎么,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我,她定是想骗骗我,然后让我心甘情愿的与她在一起,否则,否则她怎不说要娶我,只说喜欢我?
定是这样!
林远笙低着头,轻声道,“你别想骗我。”
谁想骗你了,骗你又没几个钱?这小孩儿什么思想啊,江言气结,握着那药膏摇晃,
“那你涂不涂,不涂晚上屁股疼可别怨我。”
张口闭口就是……就是屁股的,让人羞怯的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