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喜盈盈:“可不是走了,走了三天了。你那亲家不肯说,直到有个亲戚无意中问他,这消息才传出来。你女儿女婿阖家里找了一遍,没有。在京里城门上打听,说出门了没见进来。说家里又走了四个家人。”
扶起大学士往房里走:“你今天发呆可以,明天赶紧写信给凌洲和上官风,他们还在海边那衙门上不在?要是在,让他们查查哪天到的,到什么地方当的兵。”
“这个老东西啊。”张大学士没有回答她,含糊不清的是这样一句。
张老夫人附合:“是啊,你亲家那个老东西也不明说,要是说了常珏肯走,老大人您也帮上忙,找个人照应下他。到底他还没到十二岁。送行银子咱们也得有一份不是。”
“我说的不是他,”张大学士在床沿上坐下,又发起呆来。
张老夫人不用丫头,自己给他解衣裳:“谁?”
“董家,老董头儿。”
张老夫人扑哧一乐:“原来是他?这是老大人你的功劳,我已对女儿说清楚,对玟哥也说了说,虽然他现下没法全懂,让他先记着。你跟着太子出去三年,已非老董头儿不能相比是不是?他怕了你,知趣地把珏哥打发走。”
“才不是。”张大学士知道,这是老董头儿给自己的回礼,也是他答应自己为韩家定亲事的回复。
但大学士着实不舒服,虽然这回复又有人情又中他心意。但他一想到为女儿准备的是常珏之母的罪供,而董大学士却没有以常珏来争风。一步谦让,无形中董大学士高了一层,他以和为贵,而自己同他相比,居心早磨下刀。
张大学士有逼迫钟、阮、董出手的心,董大学士一出手,虽不是帮着韩世拓,却给大学士上了一课。原来常珏还可以这样打发。本想借韩家让对面这几位担自己人情,现在成了担足董大学士情分。
一场兄弟间潜在的干戈因一个人离家不复存在,而这事件以忠勇王对孙子的偏心,不是董大学士出面,别人劝不动他。
常珏有没有可能卷土重来?那他先得在外面混出个样子。不到十八岁或二十岁以后没可能。而这几年里他不在京里,张大学士足以安排停当。至于常珏不是那开山裂海的人材,大约也能看得出来。一对兄弟常珏常玟,资质相差无几。
最重要的是董大学士用此举表明心迹,不跟你老张争。成了老张背上压的山海般重。
不由想到如果不是三年游历改变心境,如果现在还对加喜猜疑颇多的话,那自己该多尴尬。难道以为董大学士怕自己吗?难道沾沾自喜自己获胜了吗?
这类稚气的话不会是大学士所有,他知道自己只会失落无言,扑空处处的无着。
自己磨刀霍霍,他人云淡风轻。这让自以为运筹帷幄中的张大学士剜心似难过。
风水转得快,哪怕大学士为韩家陆续会花许多功夫,却在到目前为止,他成了欠债的那个。
这老董头儿,狡猾又狡猾。(未完待续),!
话点一点头:“等我回话。在这期间我儿子不会相看任何一家。”
费大通露出满意的神色,提高嗓音把刚才心中做得的诗高声吟诵出来,恢复大声嘲笑的语气:“哈哈,我得了,你有吗?哈哈,痛快…。”
韩世拓和他相互贬低回去亭上,见又走一半人,只余下三个人还在。大家各自回去睡觉不提,困意已久,画墨汁的事情都没有提。
第二天,韩世拓就借着探南安老侯的病,把这消息请他拿主意。南安老侯倒没有过多的惊奇,虽然他也没有想到过。
他的分析也是:“只怕与太子殿下有关,老张头儿是太子师,他不会为正经出色而出面,只会为太子着想。为太子着想,也是为他的子孙前程着想。”让韩世拓回家等信,他打发心腹把这话送给董大学士。
董大学士犀利的也看穿张老头儿这是打算为韩家出把力气,原因应该是正经三年路上表现出色卓异,让太子觉得有可用之处。
殿下已到该为他的朝代寻人才的时候,董大学士也是太子师,他没有反对的道理。他要想的是送不送老张头儿人情。
须臾半天,董大学士拿定主意,不是让韩世拓回张大学士的话,而是把他的小门生常珏留下说话。
……
“珏哥,你父亲近来为你的亲事忙碌,你可知道?”
忠勇王能疯癫到张大学士家里碰钉子,在自家也表露出来。常珏看祖母好些白眼,闻言低下头:“知道。”
“珏哥,你有打算吗?对你的以后,你对我说说。”
常珏茫然,打算?他的祖父为他处处打算,处处碰壁,不惜和祖母生分也不在乎,面对祖父常珏没有打算,纵有打算也觉得不必。而他的母亲,自从回家祭祖后,返京就病病歪歪常年的苦闷。翻来覆去说的话就是她只有儿子是依靠。面对母亲,常珏应该有打算,可他的年纪,在家里除去祖父没有人顾着他,他又能打算什么?
“老师,我没有打算。一定说有,您让我好好看书,下科下场,这是我的打算。”
“下科要是不中,你就十四岁了,你准备怎么办?”
常珏恭恭敬敬地道:“只能再赶一科。”
“我有个主意。”
“老师请吩咐。”
“你家里有人在水军当差,水军离京中近的地方尽有。自前年江强让拿下,清算水军中好一批人,梁山王又派将军监管,请旨还在招兵。寻上你亲戚,我还可以给你写封举荐信,找我的一个门生,你的一位师兄也在那里。你去那里先领一份儿钱粮,让你的祖父和你母亲看着你立业了,也能宽心。边当差你边看书,到科考的时候你回来下场。要看的书,要提醒你的立意文章,我寄给你。你有问题,写信给我。你先寻份儿差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