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背影异常欢快,阮小二忍不住笑容加深。赵先生坐下来:“怎么样?他们不跟你走吧,亏你还特地赶过来,把我吓一跳,我说咱们苏州分别,不是约好几个地方见面。孩子们要是想家,就那几个地方我送给你就是。”
阮小二笑道:“幸亏我来了,岳父,咱们约好的地方,如今只有一个地方中用。”
赵先生想了想:“袁老爷对你说了行程?”
“以袁兄的谨慎,怎么会告诉我?不过我听到瑛哥琬倌说做春夏的衣裳,我猜到了。”
赵先生让这样一提醒,一拍大腿几乎叫绝:“原来真的去哪里?我应该猜到,也不是敢小看袁老爷,是书上写崇山峻岭,路不好走,又是古时流放犯人的地方,我就没敢想。”
阮小二拿他取笑:“岳父,书呆就是由此而来,史书上写的不行,您也就不行了。”
点一点头:“袁兄为周到上应该去!寿姐儿也该看个全面,太子也应该看看全国山水。”
“是啊是啊。”赵先生向往的附合着女婿。
……
清早,北风寒冷,齐王在城门外送行。他和太子抱了一抱,又抱了一抱,共计抱了三抱,兄弟都眸中有了泪。为这一段时间难得的彼此相知,在公事上的。也为这一段难得的和气。
“再见再见,好好的玩。”念姐儿、龙书慧招着帕子。
小黑子在马车里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玩?这话不对吧?”但是没有人给他解答,小黑子闷在自己心里。
马车加了速度,阮瑛阮琬除了在家信里记地名,另外就是用吃什么喝什么记地名。
“这是哪里?”
“喝女儿红的绍兴。”
……
“车又停了?”
“西施的家。”
……
“又是哪里?”
“吃火腿的金华。”
……
“孩子们,爬雁荡山。”
“好呀好呀。”
……
马车再停下的时候,海的味道扑面而来。更吸引人的,是海上矗立的大船。
阮瑛阮琬对此情景,百般猜不出来,不得不向一百六十两的队长低一回头,请教道:“这是咱们的船吗?”
“是啊,”元皓的笑容飞扬而起。
阮瑛阮琬还是不敢相信,把脑袋摇晃着。但船上下来几个人,笔直走到袁训面前,行礼的时候,盔甲啪啪作响威风之极:“侯爷,恕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袁训和他们说上两句,转身道:“上船。”率先,他头一个对船上走去。
阮瑛阮琬对马车看去,车里又暖和又舒服,有些舍不得。见到小红、禇大路和万掌柜的道别。
小红尖尖的脆嗓子在海边传的很远:“爹,您要快点儿来呀,不然耽误玩好些。”
韩正经也在和二祖父辞行,小脸儿严肃的板着,交待了一大堆:“别吃生水,别多喝酒,等赶到了和祖父们一起喝,”
韩二老爷是自告奋勇的干活,自告奋勇的押送马车。抚摸韩正经的小脑袋,催他早早上船。
这一天在十一月里,地点虽在南方,也寒冷的要穿袄子。但上船以后,随着一天天的行进,天气暖和起来。这极大的方便孩子们甲板玩耍,也方便他们等渔网上来以后,在乱糟糟中寻找心爱的东西。
镇南老王似乎释然:“难怪做春天的衣裳,敢情我们要去岭南?”梁山老王本着一生常怀的警惕心,认为没有这么简单:“你忘记了,前天小船给咱们送来的京里衣裳,就有春天的,为什么,一定要做锦绣的衣裳呢?”
镇南老王无话可回,只能道:“他布衣裳穿够了,换几个新鲜样子。”
这话说服力太差,梁山老王嗤之以鼻。
……
孩子们第一次觉得异样的时候,是元皓的尖鼻子闻出来。这天早上,他在甲板上扎马,左边战表哥,右边执表哥,正在得意,一缕异香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