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撩得七荤八素,赵祎长腿一撑,将人压在枕头上,占据了主导地位。
不比其他姑娘羞涩与床笫之事,慕夭不甘示弱,两只脚腕一勾,差点要了男人的命。
赵祎深知再这样下去会覆水难收,一把扼住她的手腕,长腿跨下床沿,大步走向珠帘。
慕夭脸一沉,坐起身抡起枕头,砸向男人的背。
正中。
枕头落在脚边,赵祎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早点休息,我明晚再过来。”
“你别过来了!”慕夭赤脚跑过来,揽住他,垂着一头长发,将一张俏颜衬得楚楚可怜,“你今日要是不跟我圆房,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哪有姑娘这么主动的,可赵祎偏偏吃这套,心疼地摸摸她的眼尾,指腹上有了湿润感,“别多想,我先走了。”
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灵,慕夭握住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肩头,“哼……”
赵祎垂眸,绕过她走出寝门,身形沉稳,但步履不算稳健。
室外微风沁凉,吹散了胸膛几分燥热,赵祎负手站在熄了灯的窗前,凝着被“砰”一声合上的窗棂,几不可察地叹口气。
遥记起初遇那晚,是在宫廷的元旦宴上。
那晚官家笑问各家嫡女谁能表演才艺,嫡女们争先抚琴献舞,起初还能赢得满堂彩,可看得多了没有新意,看客们也就悻悻地聊起闲事。
而就在这时,慕夭一人饰多角的皮影戏吸引了看客的注意。
刚刚及笄的小姑娘穿着一件兔绒滚边的红袄裙,梳着近香髻,绘声绘色地演绎着不同角色的声音,引得众人赞叹,都道慕家的大小姐是位奇女子。
那晚,赵祎坐在上首,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女儿家的侧脸。
女子跪在蒲团上,扬着嘴角念词,语调不疾不徐,叩动听众的心弦,周身萦绕着鲜活气息,是久居深宫的自己不曾拥有的温煦。
宫宴结束后,他托人去打听了慕夭的情况,方知她与杨家儿郎早已定下了娃娃亲。
君子不夺人所好,他也就没再去留意这名女子,直到听闻慕夭与赵薛岚当街厮打才又一次关注了她。
那会儿赵薛岚掌管皇城司,风头无二,任谁不是避之不及,唯有慕夭不惜坏了名声也要跟赵薛岚正面争夺一个男人。
缃国公世子陆喻舟。
这让赵祎极为诧异,慕夭不是已经定亲了么。
从那时起,慕夭被人们戏称为汴京小辣椒,而这个小辣椒不负众望,将赵薛岚气得暴跳如雷。
因与陆喻舟交好,赵祎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和慕夭的事,一身翡色衣衫的男子手执茶盏,回了一句:“传言不实。”
即便这样,赵祎未再打听慕夭的事。可缘分说来奇妙,一日腿疾加重,御医们没有好的治疗方子,无奈之下,他遣人送他去了城中最好的医馆。
而就在这晚,那个汴京小辣椒闯入了他的马车,害他没看成腿疾,还献出了初次。
犹记得次日清晨她醒来时的场景,没有哭哭啼啼,反倒问他,需要负责么。
可还没等他开口,她接着又道:“殿下是男子,这事儿上不算亏,要不算了?”
想到此,赵祎觉得好笑,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
苦恋她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他们之间还缺一次鱼水之欢的交融。
不,是无数次。
赵祎步下石阶,由御前大太监徐贵搀扶着步上龙辇。
寝宫内,慕夭盘腿坐在床上,气得浑身直抖,哼哼唧唧地撇了一对物件。
孙尚宫走进来,捡起地上的零碎,劝道:“娘娘快别怄气了,对身子不好,女子不易动怒。”
孙尚宫是宫里的老嬷嬷,专门教习宫妃如此侍君,可新帝继位后,后宫里只有慕夭一个皇后,孙尚宫每日闲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十八般武艺尽数教给这位得君专宠的小皇后,可新帝过于清心寡欲,连唯一的皇后都不碰,这让孙尚宫没了用武之地。
当然,孙尚宫并不知道新帝喝药一事。
主仆一块发愁,最后还是孙尚宫给慕夭出了主意,“娘娘不如试试宫里的一味香料。”
自小生在富贵宅,慕夭自然听说过后宫助长情趣的香料有多厉害,但赵祎还在喝药,万一起了冲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