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眼珠一转:“小的去催大少爷回来。”
“慢!”沈书叫住赵林,“我跟你一块去。”他想起来什么,又叫赵林拿一顶斗篷过来,系好了才去牵马。
沈书前脚出门,就看见竹林里有灯影,他疑惑地停下脚,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等看清了人,沈书把马鞭扔给赵林,朝纪逐鸢的方向走了两步,旋身回家,懒得理会纪逐鸢。
“大少爷。”赵林的脸被门檐下的灯照得发白。
纪逐鸢皱眉:“方才小少爷在这?”
赵林尴尬地向门里看了一眼。
纪逐鸢把马鞭抛给他,让他去牵马,掀起袍襟,跃过门槛追了上去。
人影投在窗纸上,沈书看见了,转过头只作没看见。少顷,开门声响,沈书索性把眼睛也闭上。
一天天的不在家,城防营就算有事,怎么也该支使人回来说一声,还真把这儿当客栈旅馆?
沈书抱着被子翻身朝向床里,他感到床畔有人,料想是纪逐鸢,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
过了一会,沈书没听见动静,回头看时,房里根本没人,纪逐鸢也不在,才要下床出去找人,想了想算了,纪逐鸢也有纪逐鸢的事儿。前几天跟纪逐鸢闹腾,没讨着好还把自己折腾病了。沈书坐在床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开春,心里躁得慌。
沈书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忧,真要说开了也没什么,只是不是眼前能办的。要等李维昌带回穆华林那封信,那时就得动身去大都。前几天晚上沈书做梦还梦见妥懽帖睦尔,梦里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说话时不断地咳嗽,似乎身体虚得很。
醒来时沈书犹觉得十分荒谬。
妥懽帖睦尔尚未年满四十,正当壮年,断然不会是他梦里的样子。只不过是这大元在沈书的心底里,摇摇欲坠,无异于□□十的老头子,才有梦中的那一幕。
沈书还没来得及睡着,纪逐鸢回来了,他看一眼坐在榻上的沈书,手里端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先往桌上放了,这才去点灯。
沈书还没看到是什么,鼻子就先闻见味儿了。
“你还没吃饭?”话一出口,沈书便有些发窘,这一晚上他明显在使小性,也不知道纪逐鸢看出来没有,最好是没有,省得挨他的笑话。于是沈书打了个哈欠,又道,“我看你晚上没回来,打算去军营里给你送点,送点被褥,走到门口你就回来了。”
“过来。”纪逐鸢递给沈书一柄勺子,示意他先吃东西。
“我不吃。”是一碗热腾腾的鱼皮饺,个个皮薄馅大,煮得晶莹剔透的面皮里裹得那一团粉色透出来,煞是诱人。沈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板着脸把碗推回到纪逐鸢的面前,强自挪开视线,盯着纪逐鸢说,“我吃过了。”
“你是喂不饱的小东西,吃了也还能吃。”纪逐鸢神色自若,用勺子舀了个饺子喂沈书。
也不知道纪逐鸢什么意思,沈书耳朵发红,垂着眼皮吃了口饺子,肉馅咸甜适口,不知道怎么做的,滑嫩嫩的很容易入喉。
“喝口汤。”纪逐鸢道。
沈书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眉毛微微一动,“今天这汤……”
“让人专门炖的,你晚上饿了就叫人下点汤面扁食。等忙过这几日,带你去嘉兴玩儿。”
沈书一愣:“我怎么去……”旋即反应过来,又看到纪逐鸢在笑,沈书颇有点不敢相信。
“张嘴。”纪逐鸢避开沈书的手,不让他自己吃,沈书只得低头继续吃他喂的鱼皮饺。当将领久了,纪逐鸢坐着时便不觉有武官的派头,将沈书的双腿圈在自己的腿中间,与他膝盖贴着膝盖,而他的臂展肩宽都超过沈书,如此对坐,就像是沈书在他的怀里一般。
沈书忙不迭咽下嘴里的食物,追问道:“周仁有命令了?”
“过几日就会跟你说了,先到嘉兴,再到大都。”
“派你去?怎么之前没有听说?”事情进展过于顺利,沈书反而不敢信了,总怀疑有诈。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才更非常抱歉,最近我……搞秀去了有点上头,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日更,真的很抱歉,就一下子上头了qaq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