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沈书也出来了,哈赛因退到一旁。
沈书看了一眼哈赛因,眼珠转了转,拱手做礼。
哈赛因犹豫地走过来,说要送沈书回去。
“侍卫长公事繁忙,几步路,卑职还不至于走丢。”走下台阶,沈书嘴角的笑意消失。回到自己的小院,离得还远,沈书便看见房里有人。
郑四已经被放回来了,看到沈书时立刻迎上来。
沈书做了个手势,示意郑四到房里再说。
正想着张隋怎么还没回来,进门一转身的功夫,张隋便悄无声息地跳窗户进来了。
沈书让郑四把门关了。
张隋:“属下一直跟着少主。”
他这么一说,沈书便知道张隋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如果达识帖睦迩真的有什么举动,张隋会直接动手。
“我猜到你应该在附近。”这时沈书方觉出一股后怕,真要是达识帖睦迩在牢里让人杀自己,或者给他一杯毒酒,这会儿就已经呜呼哀哉了。>br>
郑四羞愧难当,头几乎勾到胸口去。
“小的从右丞家中出来,哈赛因已经带人在外面等。”
“他们抓了你?”沈书问。
郑四点头。
“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半个时辰前。”
“问你什么事儿了吗?”沈书又问。
郑四抬头看他一眼,目光略有闪烁,旋即定了定神,伸长脖子吞咽,呛咳一阵。
沈书递给他茶。
郑四喝完茶才又说:“没有提审,小的吓坏了,怕有严刑,险些一头撞死。”
沈书拍拍郑四的手,乐道:“别,下次要还被抓了,没见到棺材,千万别撞。”
郑四举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显得惊疑不定,沈书便安慰他几句,让他先去休息。
张隋跟过去送郑四出了门,把门关上,走回到沈书面前,脸色不好,他抬头看一眼沈书。
沈书思索道:“先不管,不是什么大事。”
“姑息将成大祸。”张隋意有所指。
沈书看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想来想去,没有告诉张隋郑武被送回隆平那件事他怀疑有蹊跷,而是说:“这样看来,外面真以为郑四是我的心腹,也是一件好事。”
凡机密要事,都没有经过周戌五和郑四这两个人的手,倒不是沈书有多过人的机心,更不是因为他二人原先是朱文正派来。而是他二人见识有限,沈书用人向来是看这人适合做什么,更知道有些技能可以学,有些要看年纪、悟性。像是纪逐鸢打小便习武,不说有多能耐,到底有些基础,后来得到穆华林的指点,武功进益便比沈书要快得多。沈书自己则是十四岁才开始接触拳脚上头的功夫,再怎么练也只能学成个花架子,再就是骑射这等不需要幼功的本事可以学。更别提纪逐鸢那一身蛮劲儿,能练出来就有鬼了。
“等天亮后,我还是跟达识帖睦迩道个别,再回隆平。船上我要写一封信,下船后你直接给康里布达送去。”沈书吩咐完张隋,倒下又睡了会,睡到起床的时候还觉得鼻子里充斥着牢房的味儿。起来换过一身衣服,仔细一番洗漱,才去见达识帖睦迩。
这次达识帖睦迩和颜悦色多了,三番两次为昨晚的乌龙委婉道歉。
“丞相言重,折煞后生。”沈书一门心思只想达识帖睦迩不要坏了约定,同他确认过钱款的事儿,再看达识帖睦迩确实一片诚意,料想此事不会再有差池,便告辞离去。
船靠岸时已是深夜,三人便在驿站住到天亮,张隋拿了信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