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梦匆匆离开书架边,把刚才找到的书全部给康嘉年,表情不自然道:“这些应该差不多了。”
康嘉年朝那边探头探脑,好奇地问:“那边在做什么坏事啊?”
康盂树随即也过来了,一把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闲闲道:“不是你们小孩子该关心的坏事。”
“我哪里小孩子了?”
“都没成年不算小孩子吗?”
“……切。”康嘉年小声碎碎念,“不说我也猜到了。”
黎青梦咳嗽了声:“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继续追问:“那两个人现在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啊?”
“不会怎么样,现在暑假期间,估计警告一下就算了吧。”
“哦……”康嘉年惊叹,“上了大学真好啊。”
康盂树这回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脑门:“你上大学要是敢这么胡来,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康嘉年小小声:“州官不放火,也不许百姓点灯。”
康盂树微笑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黎青梦全程没听他们的对话,也不敢和康盂树对视,随手扯过一本书开始翻,低着头一言不发。
康嘉年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犹豫地说:“姐姐,你怎么了?”
她心一抖:“啊?什么我怎么了?”
“那个……你书拿倒了。”
“……”
她嘴角抽了两下。
康盂树观察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皱起眉。
她从刚开始就非常不对劲,他以为她可能只是单纯地因为撞破别人而难为情。
但到现在还这么心神不宁,就不太正常了。
也许,大概是在这里也有过什么类似的回忆吧,和那个周滨白。
黎青梦察觉到康盂树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不由问:“看什么。”
“没什么。”他撇过眼。
“别在这里了吧。”黎青梦现在看这里浑身不自在,一秒钟也不想多待,“我带你们去画室看看。”她顿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他们三个人的那艘沉船,失笑说,“这回是正儿八经的画室。”
她口中的画室是自习画室,除开图书馆外她大学里待得最多的地方。
那里穹顶很高,空间因此特别开阔,整面全是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正对着学校里茵茵的草坪。有很多人会在草坪上躺着看书,三两个坐在一起聊天,或者野餐。她习惯观察着这些陌生人速写一些练习的画作。
他们来到画室时,因为放暑假的关系,比刚才的图书馆还冷清。
黎青梦忽然想起自己留在画室的那卷画纸和颜料,当时还没用完,离校前就放在了柜子最顶端,不知道还会不会在。
她说着等一下,然后搬了把凳子过来,爬上凳子在柜子顶层翻照。
当她真的翻出积灰的画具时,久久地站在椅子上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