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嘉年回来的时候,在沉船的船头看见了蹲着的康盂树。
他披着个雨披,对着茫茫的黑沉海浪点了根烟。
“哥,你怎么过来了?又来监督?”
康盂树循声回头,拿起将脚边的袋子甩过去。
康嘉年手忙脚乱接过——薄薄的塑料袋里是他遗漏在家的钥匙。
“你真是比爷爷还粗心大意。”康盂树叼着烟道,“我今晚要出车,你学完就回家吧,别乱跑。”
“哦。”康嘉年扁着嘴强调,“那我比爷爷还是强点的。”
“你还得意上了?”
“……”
“刚又跑哪里去了,不是早出门的吗?”
康嘉年晃了晃手里的雨衣:“青梦姐刚淋雨过来的,我怕回去雨还不停,就去买这个了。”
康盂树小声地念了一句怪不得。
康嘉年忽然震惊:“你不会刚进去了吧……”
“刚我以为是你呢。”
“是我你也不能乱进好不好!”
康盂树撇掉烟,举起双手投降:“好好,是哥的错。”
康嘉年闷闷道:“没事啦……”
康盂树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说:“你就买了这?其他什么都没买?”
“啊?还要买什么?”
“……没什么,你进去吧。”
康盂树轻抖雨披,溅下满身的雨,朝岸上走去。
康嘉年大概明白刚才发生的插曲后,接下来和黎青梦的接触都很小心,生怕她心情不好自己被连坐。
但是黎青梦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很耐心地指导他画画,还在他递过来雨批时说了谢谢。
只不过,她的平稳情绪在康盂树再一次现身之后破功。
康嘉年莫名感觉到船舱内气压变低,一回头,康盂树拎着白色的塑料袋从船舱的阶梯上下来。
康嘉年很意外,他还以为康盂树刚就去车队了,没想到他还抽时间回来,不会是自己又落什么东西他给送来吧?
黎青梦装没看见,继续接着刚才的话对康嘉年说:“你这一块儿太硬了,交界线可以再虚一些……”
康盂树走过来,把袋子扔到沙发上,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预防感冒的,晚上回去记得泡热水喝。”
黎青梦没接。
他清了清嗓子:“没别的意思。万一你感冒,容易传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