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梦正在帮她卸甲,被迫听着她们之间的闺密私房话。
听到这话时,黎青梦忍不住扫了她一眼。
确实,虽然气质一般,但有一张男人很容易着迷的脸蛋。
从前在京崎时,他们圈里有位富二代,丢了魂似的追和眼前这位发廊妹妹面貌相似的女生,结果还没追到手。
而这位长得还更魅一些,倒贴那位货车司机都不要?
那个名叫康盂树的男人,眼光也未免有些挑剔。
这是没见到康盂树前,黎青梦对他的模糊印象。
但见到康盂树后,她还得在眼光挑剔的形容词后面多加两个定语,唯利是图,没有礼貌!
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喜欢?
那位发廊妹妹该去治治眼睛了。
从车队离开后,黎青梦驱散掉心中被敲竹杠的不愉快,安慰自己,至少回京崎这件事有了解决之道。
她爸应该会很开心吧。
这么想着,她回程的心情也轻松很多,一路不顺眼的景色都顺眼了。
只是,这份轻松的心情仅仅维持到了下车。
回家推开门的瞬间,黎青梦脚一软,差些跪倒在门边。
电视机大开着,黎朔斜倒在电视机前的瓷砖上,旁边散落着七零八落的杂物。
眼前的景象,和几个月前严丝合缝重叠。
于是,她的身体也下意识地重复着当时的动作,呼吸急促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只不过比起当时的六神无主,已经多了一丝熟练。
因为她内心一直隐隐有某种预感。
救护车在二十分钟后赶到,把黎朔拉到了医院。
经过检查后,她的预感得到证实——
黎朔的肝癌复发了。
他之前被发现时是肝癌中期,医生说手术后复发的几率是比较大的,一定要小心。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来到南苔疗养,远离那些烦心事。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黎青梦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有一种耳鸣般的恍惚。
接着,她掏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玩切水果。
果肉迸溅的声音逐渐将耳鸣的眩晕消除,只剩下刀片锋利的脆响,切的好像不是水果,而是她的耳膜,她的知觉神经。
那天晚上,黎青梦玩了一整个通宵,刷新了自己的历史记录。
两天后,原本约定是前往去京崎的日子。
可来到车队的,只有黎青梦一个人。
黎朔此时正躺在医院里,这老头再怎么死犟想来,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黎青梦到时,发现车内驾驶座上是一张陌生的脸。
康盂树还没上车,他换了件牛仔服,胸口有一只老鹰,老鹰的翅膀鼓起,因为那儿的口袋装了包烟。
他正靠着货车门,从鼓起的翅膀中掏出根烟,打燃火机,叼着烟嘴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