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泉曾经身为州府通判,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对衙门里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
他可以武断的说一句:“三班衙役没一个好人”。
但凡有一个好人,这藏污纳垢之地都活不下去。
看着破旧的厢房,灰蒙蒙的天后,径直跟在主薄后面,路过花厅,朝里望了望,一众女子弹的弹,唱的唱,回过身道,“你们这是何意?”
他以前也许不是什么好玩意。
但是,现在他只想做个好人。
晋州已经糜烂至此,这些人居然还搞这些东西,实在让他生厌。‘
只能努力克制住砍他们脑袋的冲动。
主薄赶忙道,“大人初到此,小的们也是聊表心意。”
“散了吧。”
石板泉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走。
下晚。
天飘起了雪。
林逸在晋王的引领下,进了暖房,整个人活了过来,手中的酒杯也不觉得有多冰凉了。
“也难为你有心了。”
饭局结束后,梅静枝和杨长春都走了,甚至南陵王都没有停留。
这晋王却厚着脸皮求留下来,美名曰:引路去暖房。
林逸哭笑不得。
“能为摄政王做些事,臣心甚慰,”
晋王犹豫再三后,终于忍不住道,“此刻身处暖房,有春暖花开之意,有美酒,有佳肴,唯独少了丝竹之乐,臣以为不美。”
“你当如何?”
林逸随口问道。
“臣那侧妃素心,摄政王也是见过的,原本是音乐大家,琴声曼妙,臣斗胆,请其为和王爷奏一曲。”
晋王低头道。
“准了。”
林逸趁着酒劲,大声道。
暖洋洋的暖房里,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听个音乐,陶冶一下情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是打的脸。
腾的一下,梅静枝终于站起来了身子,大声道,“摄政王有何差遣,但请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林逸重新坐下,端起茶盏,撑起眼皮道,“镇三北是你的老下属了,眼前他在漠北,你是知道的,磨磨唧唧的,一点儿也不爽利,你给他去封书信,安他的心吧。”
他不杀杨长春,只是因为没多大仇。
不杀梅静枝,却是因为这老东西在军中的根基太深了!
人一走,茶就凉,是自然规律。人没走,茶就凉,是世态炎凉。
镇三北确实反其道而行之,这狗东西听说自己劝降了平城,拘禁了梅静枝之后,居然开始消极怠工了!
这是他之前决然没有想到的。
忠心、义气就这种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
为了自己的老领导,得罪他林逸真的有好处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下狠心让人直接把镇三北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