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又走了数十米,一只偷方便面的黑眼圈小浣熊悄然出现在墙根,不过这一次它偷的是一枚圆圆的硬币,贼眉鼠眼,见到两名陌生人出现,立刻揣起硬币就要跑。
不等荀寐有所反应,段折黎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紧随小浣熊一头扎进了前方的黑暗中,行动力格外令人省心。荀寐一边想着有打手就是好,一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成功在不到五米开外就和拎着小浣熊后颈的段折黎再次汇合。
荀寐已经完全明白这些小动物的套路了,大步走到断面前朝小浣熊冷呵一声:“来啊,吃我啊。”
下一秒,小浣熊不失所望地张开了它遮天蔽日的血盆大口,嗷地将两人叼进了嘴巴里。
……
脚下的地面在有规律地震动着,在哐且哐且的声响中,荀寐闻到了火车独有的密闭空间混杂消毒水,外加挥之不去的泡面和盒饭的味道。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天花板,而自己则以一个格外规整的姿势躺在床上。他徐徐坐起,发现自己身处于一辆火车卧铺的最上层,转过头,对面顶层床铺上段折黎已经先他一步坐正,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窗外晨光微曦,火车上的大部分人还处在睡梦中,偶尔有睡眼朦胧的乘客举着牙刷毛巾经过走道,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洗漱。荀寐和段折黎对视许久,这才相互微微一笑,低头环顾四周,了解本场小游戏的具体情况。
官方直播间内:
——这俩绝对在一起了吧?
——这俩绝对睡过了吧?
——这俩绝对有二胎了吧?
——这画面真的像一觉睡醒决定再来一发晨炮的狗情侣
——再说下去直播间要被封啦!
荀寐从摆在自己枕边的背包里发现了一叠学生证以及若干张车票,对比上面的名字和照片,他得知自己的身份是暑假和同学出门一同旅游的在校大学生,他们一行总共六个人,三男三女,断也包括在内。
学生证上的他一脸痘坑,带着粗框眼镜,丑得别具一格,段折黎的证件照也没好到哪去,脸不知道为什么圆了一大圈,眼睛也小到看不见,整张脸就是一洒了几粒芝麻的大饼。
在他俩的衬托下,第三位名叫‘阿帅’的男生就格外风流倜傥,就连非主流的遮眼厚刘海都透着英俊潇洒。另外三名妹子分别叫‘短发妹’‘眼镜妹’‘黑丝妹’,人如其名,非常有特点。
荀寐记过人名和照片之后便把这些东西递给了隔壁床位的段折黎,这时,床位下方传来一个女生清脆的声音:“难寐,断你们也醒了?”
他低下头,只见短发妹端着塞有牙膏牙刷的搪瓷杯和毛巾正仰着脸看向他们,对上荀寐视线时她温柔笑道:“快下床洗脸刷牙,待会一起吃早饭。”
断底下中间床位也坐起来一个妹子:黑丝妹,为了贯彻她的名字属性,这人连睡觉都穿着黑丝袜,根本不怕臭jio。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问:“……几点啦?”
“七点半了。”短发妹说。
就在荀寐从高低床楼梯上爬下来的过程中,他这边中铺的眼镜妹也醒了过来——一如既往2的为了不崩人设睡觉脸上也焊了眼镜,她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推开被子和众人打招呼:“早安。”
短发妹收拾好洗漱用品,转身奇怪地问:“诶,阿帅去哪里了?我起床就没见到他,现在也不见人影。”
“他不是一直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吗?”黑丝妹笑着说,短发妹点点头道:“是啊,我以为他去上厕所了,结果这么久也没见他回来。”
“会不会去餐厅车厢买早饭去了?”眼镜妹问,短发妹立刻笑着说:“他能有这么好心?”
这时,过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中年卷发大妈走在前面,嗓门大得出奇,生怕周围的乘客听不到那样:“乘务员啊,这列车上厕所本来就少,一大早的大家都排着老长的队,结果这里面那人,一上就上一个多小时,拍门也不出来,好没素质。”
走在她后面的似乎是她的丈夫,不赞同地拍她一下,又对着身后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客气道:“我们主要是怀疑这人在厕所里面晕倒之类的,或者厕所门坏了,从我们醒过来将近一个多小时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所以请你来看看。”
“好的,我大概知道情况了。”乘务员道。
这些对话一字不拉地落进难寐耳朵里,他当即倾身凑到段折黎耳边,低声道:“赌不赌,阿帅死厕所里了。”
段折黎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眼神中明晃晃的:这谁不知道啊?
果不其然,一阵开锁声后,来自大妈雄浑粗壮的尖叫声响彻整辆列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