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也愣了,好一会眉眼舒展软了神色,憋出一句:“这怪谁?”
“怪我哈哈哈哈哈哈。”荀寐瞬间变脸,捂着肚子笑得不停。
衣笙血和檐下本来都做好准备看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了,没想到难寐从‘伤心欲绝’转为‘喜笑颜开’只用半秒,口中没一句准话,也不知道断和他组排这么多次怎么受得了他的。
“现在总信我了吧?”荀寐微笑着望向段折黎,“断神,我们真是队友。”
“……”
断沉默了,看着荀寐仿若狐狸般狡黠而明亮的眼睛,他第无数次陷入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境界,踟蹰半晌,他决定用行动表达内心的想法:他将口袋里剩余的那枚硬币拿出来,交给难寐,用以示好。
正当荀寐伸手去接的时候,旁边一直被当做背景板的檐下听灯目光深沉,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断神,你就这么信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内鬼。”
闻言,断神情微有异样,捏着硬币的两指倏然灵活一转,硬币在他的指缝间几个穿梭,本来都已经被难寐触碰到硬币冰凉的温度了,结果又让人眼睁睁地看着硬币跟长了腿一样咕噜噜沿着他的手背滚了回去。
难寐:“……???”他侧过头怒目而视。
衣笙血疑惑地问道:“内鬼?规则里有暗示内鬼的存在吗,还是你获得了什么额外线索?”
与此同时,断也望向檐下,喉口发出非常轻的疑问声,用这个轻到不能再轻的音节表达和衣笙血同样的疑惑。
见着三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檐下听灯有些不适地抿了下唇,移开视线道:“没有,我只是善意提个醒而已……很多时候,队友也并不可信,可以毫无顾忌信赖的人只有自己。”
檐下明显话里有话,很可能暗指了当年的事情,这令衣笙血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荀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身边这家伙肯定在那里瞎几把对号入座,他嫌弃道:“灯神你这什么中二的反社会发言?靠别人你只能是公主,靠自己你才是女王?今年到底你十八岁还是我十八岁?”
檐下听灯:“……”
荀寐现在还不会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网上檐下的外号成功从气宇轩昂的‘灯神’变成了十分微妙的‘女王大人’,他只顾又将炮火调转至段折黎,皱着眉头高声道:“还有你,一个二个的,至于这么疑神疑鬼吗?我就是你的队友,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
面对凶神恶煞的难寐,断……识相地选择摇头,接着竟然还开口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场:“好理解。”被‘欺压’的模样和外界传言中恶鬼见了都得退让三分的npc形象根本判若两人。
听了这句话,难寐朝断摊开了左手手掌,意有所指地哼一声:“嗯?”
断抬手,将最后那枚硬币递交至荀寐的掌心里。
至此,在场本就不熟悉的四人陷入无话可谈的境地中,纷纷保持沉默。只有衣笙血向难寐抛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后者根本没有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只按照自己的想法等断蓝条恢复,然后果断地与檐下和衣笙血分道扬镳。
不过从衣笙血松了口气的样子来看,荀寐的选择和他不谋而合,这人也想赶紧和他们这些无关人士分开,好同檐下听灯过二人世界。离开前,荀寐见檐下听灯对着衣笙血一脸犹豫,就差把纠结写到id里顶在脑门上,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同意两人同路。
不过这和他的关系不大,荀寐只知道自己和断实打实的一队,不需要再绞尽脑汁昧着良心骗自己男朋友,这就够了。
等走出去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在下一个三岔路口前,荀寐忽然对断说:“我还是觉得檐下提到内鬼这一点很可疑。比赛之前我看过前面几届全明星赛,没有一场有内鬼规则,证明策划组并不常搞内鬼设定,所以檐下谨慎得有些奇怪,他提醒你或许有内鬼用意在哪里?纯粹为了挑拨离间我们?”
断看着难寐没有说话,他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荀寐思忖着继续往前走,不忘和断交换信息:“对了,衣笙血和檐下听灯不是队友,而是敌人,我们互相在对方面前验的身份,他在骗檐下,而他们之中必然有一个和我们同队,有一个与我们为敌。”
断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问出了他们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走哪条路?”
“随便啊,这迷宫可以翻墙的,哪条都一样。”
话音未落,熟悉的怪兽吼叫声再一次从远方传来,这一次的叫声比上一次要更加紧迫和短促,仿佛在昭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荀寐不由得转头看向吼声传来的方位,接着指向了和怪物方向截然相反的一条路,第六感告诉他这头怪物一定是什么不好解决的大麻烦,能远离尽可能远离为好。
“你的禁令是什么?”荀寐边走边问,“违反禁令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虽然游戏名字叫禁令迷宫,但从未说明违反禁令到底会有什么惩罚。”
段折黎依旧是摇头,刚开局,大家已知信息都非常少,“我的禁令,禁止声音超过50分贝。”
闻言,荀寐不由得促狭地笑了声:“怎么回事啊断神,这里面肯定有黑幕,怎么你的禁令都和说话有关?禁止超过50分贝,下一次再遇到禁令是不是就禁止说话一次性超过5个字?”
断也笑了下,“挺好,等于无事发生。”
荀寐没想到断都学会自嘲了,顿时笑得更加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