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惊叫:“你脚怎么了?”
“玻璃扎的!”陈寅故意拔高嗓音,背对他的少年依旧置若罔闻,他气馁的扒掉袜子,沾着血污的脚踩到地板上面,伤口被刺激得阵阵刺痛。
阿姨给他拿拖鞋:“扎得这么狠,回来的路上怎么没去医院?少爷不让?“
说完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她连忙噤声。
陈寅满头虚汗:“有纱布吗,我自己包一下。”
“有有有!”阿姨掉头又回头,“地上的鞋子袜子我一会收拾,你别管了,走路慢着点。”
阳台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院子里的风吹进客厅,那点凉意还没传开就被热气淹没了,阵亡了又有,坚持不懈的往里跑,偏要找存在感。
陈寅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清理脚底板的伤,双氧水混着血往下淌进盆里,他蹙眉在一只脚底摩挲,抠出一小块当时漏掉的碎渣。
阿姨看得心理上不是很舒服:“你这脚,明后两天最好别走动了,老实躺着吧。”
末了又想起小雇主来了,不舒坦了不走。
可他的脚都这样了,能应付吗?
“要不你求求那位……”
陈寅跟阿姨同时说话,“我以为他因为我吃醋了。”
阿姨都没等到前因后果,听见这句就脱口而出:“你没脑子啊?!”
陈寅抽了抽嘴,他看到药箱里有一瓶生理盐水,就给打开了,对着双脚上的多个口子冲冲洗洗。
不用为了医药品担心钱的日子,还真是陌生。
“我有脑子。”陈寅边给伤处涂碘伏,边反驳,他看起来没生气,就是澄清一下。
阿姨忍不住劝他:“像你这种身板硬个头高人也长得不错,一瞧就有安全感的,趁着能在这住的日子好好攒钱,等以后开个小店娶个好姑娘生一到两个孩子,也还是可以……”
“什么钱?我一毛都没。”陈寅说。
阿姨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你……你这是……”她半天都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跟她了解到的一些行规不一样啊,小少爷还能白嫖不成?
陈寅在药箱里翻到能治他伤口的软膏,用唠家常的语气说了几个字:“他是我小男朋友。”
阿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脑子被僵尸吃掉的傻子。
以为自己的脑子还在,实际上就是个洞。
阿姨要让陈寅清醒点,话没出口就想起那位小少爷虽然从来没有留下来过夜,也只顾自己,但这段时间是天天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只能说现在正在兴头上,还没腻。
“要我明儿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吗?“阿姨自个理出了答案,淡定了不少。
陈寅朝大药箱努嘴:“这不都有。”
“擦那个的。”阿姨说。
陈寅没明白:“哪个?”
“就那个。”阿姨委婉地描述,“你每天不都工作到很晚,工伤用的。”
陈寅缠纱布的动作一顿,他臊得慌:“我暂时还不需要。”
阿姨有点不敢置信:“那你这也算是一种本领,可惜不是个正经活,不然也是个铁饭碗。”
陈寅:“……“
“我这说的都是什么,糊涂了糊涂了。”阿姨语重心长,“总之你要想办法拿钱,这才是最可靠的,幻想不能当饭吃,你不小了,想想你爹妈,他们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