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安国公主大婚,谢善亲自开了自己的库存,挑选了好些珍贵玩意儿,谢家也送来了许多难寻的好物借由谢善的手送给杭清,东西太多,嬷嬷们也都仔细检查着,生怕掺杂进什么腌臜玩意败坏了好日子。
礼单如今她都记得清楚,可没有什么玉如意。
安国公主记错了便罢了,怎么自家主子也应了?若是什么不好的玩意儿,自家主子岂不是要遭罪?
谢善靠着枕头,想着杭清说的话:“方才我同公主说话时,是哪些宫人当值?派人仔细盯着。”
她嬷嬷一惊:“都是谢家派来的人,娘娘放心。”
谢善看着嬷嬷,叹了口气:“要是可以,我自然也不想整日疑神疑鬼。”
她的话,叫嬷嬷忍不住心头一酸,点头应了下来。
说来也是恰巧,当天晚上,安国公主府上库房无故失火,火势很快被府上仆人熄灭,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这只是京中发生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如同一颗石子落入湖面,掀点涟漪便无影无踪。
只是谁也不知,当这事儿传到太子妃耳中时,她的身边一夜间少了几名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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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部下属官并着随行家眷,公主卫两千部下,浩浩荡荡几千人从京城一路朝北,昼夜不停。
杭清早前已经禀报过皇帝皇后,并没有再入宫辞行,她夜间行动,等第二日,独孤贵妃知晓消息时,杭清早已带着人连夜奔行离了京城北上了近百里。
头上伤好了的独孤贵妃听了消息,失落的叹了口气,问宫人道:“敏行那孩子可跟过去了?”
“娘娘放心,驸马爷跟着呢。”
独孤贵妃勉强挤出点笑意:“那便好,原以为敏行那孩子心里有气不愿跟过去,想来是姐姐姐夫说通了他。昭儿到底是没在我身边养大,性子生的执拗,难为敏行处处忍让,也难为姐姐姐夫多担待了。说到底夫妻两个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昭儿同敏行开头虽不算恩爱,但婚姻只要肯经营下去,总能守得云开。”
嬷嬷们听着,也不知如何回话。
这话听着没错,但仔细想下去,处处都是可笑至极
既然开头不算恩爱,为什么要成婚呐?公主还没有人娶?还有,人人都道新婚夫妻感情如胶似漆,时间久了只会更两相生厌,开头都不恩爱了还要继续经营下去,守的云开?要耗费整个青春吗?
这还是公主呢都要这般委曲求全,活的就这般唯唯诺诺?想来也不比她们这些寻常女子开心多少。
宫人们都觉得匪夷所思,哪有母亲这般偏帮着女婿的?想想也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偏心眼偏到了胳肢窝偏偏自己不肯承认的主儿。偏心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了,现在还偏心起外甥儿来。
没错,独孤贵妃到现在都自认为给杭清找了个好驸马。
她听姐姐前几日进宫来哭诉,说大婚当日昭儿便公然与外男饮酒作乐,还鞭笞了她的外甥女,李容若险些寻了死。
心中早就心疼起里李敏行同李容若来,不仅心疼,更充满了愧疚。
这两个是她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她眼里都是本性纯良的,却被亲女儿这般对待。
她也恼怒,想把昭儿叫进宫来训斥,可思来想去终究没再做什么。
她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母女两不相见,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独孤盈清楚,有些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她同她的女儿,似乎生来就没有母子缘分,强求不得
昭儿去了封地也好,她也能恢复以往平静母慈子孝的生活。这个女儿,就将她放在心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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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阳郡,奉康城——
天空阴沉,一场接一场的大雪,雪白覆盖了天和地。
李敏行穿着雪白狐皮大麾,手上握着一鎏金博山暖炉,同底下十几位小厮一路骑着马回了公主府里。
来博阳郡半月有余,他充分体验到了一把万人之上的感觉。
便是他座下这批粉红總,那是北地送过来的珍宝,整个京城,恐怕都找不来一匹。便是京中的太子表弟,估计坐骑还没他的好,这是景昭送给他的。
想到此,李敏行不禁微挑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