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多想了。
赫连诛就这样重复着宽慰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上的重量又是一轻。
他几乎又是瞬间清醒过来,这回他没有紧张兮兮地立即就睁开眼睛,他装着自己还睡着的模样,闭着眼睛,用其他感官感受阮久的动作。
阮久从榻上爬起来,抓了抓头发,又理了理衣襟,确实是刚刚才睡醒的。
阮久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随后俯下身,亲了一下赫连诛的唇角。
“真是拿你没办法。”
羽毛一般轻轻柔柔的感觉,飘来又飘走,阮久的声音和亲吻都是这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狂喜涌上赫连诛的心头。
他爱你,他不走,他哪里也不去,他就在这里陪着你。
赫连诛忽然想,或许自己可以安心小憩一会儿。
不过他当然没有睡着,因为阮久亲过他之后,就下了榻。
阮久坐在床边,穿好鞋,披上衣裳,就出去了。
帐子重新落下的时候,赫连诛迅速睁开眼睛,转过头,目光追着他的背影走。
阮久好像也没有要跑的意思,他跑出去喊了乌兰,不知道吩咐了些什么。
而后阮久就坐在帐篷里吃葡萄,一直在赫连诛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让赫连诛感到无比安心和满足。
不多时,乌兰便拿着阮久要的东西回来了。
一堆红布,还有两对红烛,一壶果酒,,一对银杯。
赫连诛不会不知道梁国的习俗。
这是梁国的婚俗。
阮久把东西拿过来之后,就把乌兰赶出去了。他自己一个人,抱着那堆红纱,往高处丢。
丢一次,没挂住。
丢两次,还没挂住。
赫连诛隔着帐子,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就勾起唇角。
丢三次……
“小猪,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帮我挂嘛。”
赫连诛刚要坐起来,阮久就抱着那团红纱,一身红衣,像火焰一样、像小太阳一样,闯进他眼里。
他是什么时候换上这身衣裳的?他为什么没看到?
阮久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从一开始,赫连诛在永安城外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颜色,热烈美好。
长大的赫连诛再不肯承认,自己会看他看到出神,低头轻咳两声。
“什么事?”
“帮我挂一下。”阮久钻进帐子里,把红布塞到他手里。
“挂在哪里?”
“随便,到处都挂满就行了。”
赫连诛应了一声,目光却停在他的衣襟上。
阮久低头看了一眼,恍然明白过来:“噢,你等一下。”
他退出去,抱了一件衣裳,放到赫连诛面前:“你穿这个。”
是鏖兀的衣裳。
有点奇怪,分明阮久自己穿的是梁国的衣裳。
阮久笑着解释道:“五年前我们成亲的时候,头一天穿的是梁国的衣裳,第二天又穿鏖兀的衣裳,我觉得还是各穿各的好,这样才有成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