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心知肚明,赫连诛与永安那边,总是难以两全的。
从前赫连诛还小的时候,对他就有些莫名强烈的占有欲,总说阮久是他的王后,不能再管梁国的事情了。
后来被阮久凶了几回,才不把这话挂在嘴边了。
现在赫连诛长大了,自然是更不一样了。
阮久心里也清楚,要是他慢慢、缓缓地跟赫连诛说,赫连诛应该会放他回去,但永远不是现在。
现在事情太急了,魏旭断了腿还要回永安城确认家人的安危。
他没有时间缓缓地跟赫连诛商量了。
早在萧明渊来鏖兀的时候,他就跟赫连诛说过了,他想回永安,和萧明渊他们一起回去,可是赫连诛不准。
他问过赫连诛三次,赫连诛三次都是不允准,还明里暗里牵绊住他,不让他走。
他阮久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管教。
从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当然他也有过不太坚定的时候,不得不说,赫连诛对他还是很了解的,简直把他的小尾巴完完全全地抓在掌心了。
若不是他心志坚定,他可能就真要被赫连诛困死了。
在皇帐里用午饭,阮久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粒,转头看见赫连诛碗里的馕饼。
他垂眸:“小猪。”
赫连诛抬眼:“什么事?”
阮久放下碗筷,瘪了瘪嘴:“我想在皇帐里多住两天。”
赫连诛心下了然,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马上就是冬天了,总是住在宫里,好没意思。”阮久摇了摇身后并不存在的小尾巴,跟他撒娇,“再住几天嘛,外边比较有意思,我明天还想去打猎。”
赫连诛明知他是有意,却终究抵抗不住,脑子里还没开始想,身体就先点了点头。
阮久朝他笑,于是他咽下想好的拒绝的话,换成一个字:“好。”
他说到做到,转头就去吩咐乌兰:“去传令,在营地里多留两日,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
阮久给赫连诛夹菜:“多吃一点。”
赫连诛看着他,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一只披着狐狸皮的小兔子,伪装得倒是好,就是尾巴还是短短的雪白绒球尾巴。
阮久对他设计,他有一点难过,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小狐狸”的狡黠和刻意讨好拐偏了。
太可爱了。
他的王后太可爱了。
他心甘情愿跳进陷阱,陪阮久玩耍,只要阮久不离开他身边,那一切都好说。
他全都听阮久的。
吃过午饭,阮久拖着赫连诛上榻午睡。
赫连诛平躺在榻上,一只手自己枕着,一只手给阮久枕着。他闭着眼睛,没有睡着,时刻感受着阮久的脑袋靠在自己手臂上的重量。
他怕阮久趁自己睡着就跑了。
阮久侧躺着,脑袋枕着赫连诛的手臂,微微蜷着身子,盖着一个小毯子。
他也闭着眼睛,同样也没睡着。
他在思考离开的对策。
阮久懒懒地翻了个身。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有变化,赫连诛的身体登时僵硬了一下,他没忍住半睁开眼睛。
幸好阮久只是翻了个身,他背对着赫连诛又睡下了。
赫连诛稍稍放下心来,在心里安慰自己,阮久不会走的,他已经和阮久说好了,他不回去,等过几年,自己帮他把家里人接来尚京。
只是几年,阮久不会等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