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只是想紧紧地把阮久的手攥在手里,仅此而已。
可是梁国政变,萧明渊出逃,就算是在这样动荡的时候,阮久还是想着要回去,分明赫连诛已经告诉他,家里赫连诛已经派人看着了,不会出事的。
他总是想着要走。
就算赫连诛已经是鏖兀大王了,就算赫连诛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还是心心念念想着要跑。
赫连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仿佛阮久一旦回了梁国,就再也不回来了。
阮久本来是有点不高兴的,赫连诛用这种古里古怪的手法捏他的手,但是后来他发现,赫连诛好像真的喝醉了。
篝火照着,赫连诛的眼睛与耳朵通红,呼气吸气之间,都是满满的酒气。
几乎要把不会喝酒的阮久给熏醉了。
他真的喝醉了。
这样就可以理解了。
还能原谅。
赫连诛最近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从阮久偷偷跑出尚京开始。偏偏找到阮久的时候,阮久又病了,他根本不敢大声跟阮久说话,怕吓着他,更别提质问他了。
他心里也难过极了,郁积到了极点。
阮久把自己的手从赫连诛手里抽出来,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顺毛,哄哄他:“要回去休息一下吗?”
赫连诛摇头,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大狗一样,把身上的水甩掉。
方才还毛手毛脚的赫连诛有点讨人厌,现在安静下来,倒显得可怜兮兮的。
他只是怕被阮久抛下罢了。
所以要时不时动一动阮久,确认他还在。
赫连诛果真是喝醉了,一低头,就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阮久再给他捋了捋毛,轻声再问了一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不难受吗?”
赫连诛靠在他的肩上,吸了吸鼻子,控诉道:“明明是我的生辰,我成年了,你老是去找他们,你还老是去找他们……”
阮久看了看四周,已经来不及捂住他的嘴了,要捂住什么,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耳朵。
旁人已经给他们让出一大片空地了,留给大王尽情发挥。
阮久再把目光转到赫连诛身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给他顺毛。
“回去吧,回去睡觉了。”
“不回去。”赫连诛醉得厉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一睡着,你就去找萧明渊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阮久捂住他的嘴,佯怒道:“回去睡觉。”
赫连诛委屈,闷闷道:“我不回去,你还为了萧明渊捂我。”
阮久收回手:“还不是你太不听话。”
“我很听话的,我都把兵马借给萧明渊了,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的。”赫连诛愈发委屈,垂着小狗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是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阮久再望了望四周,发现鼓声停了,旁人也不再跳舞了,就盯着他和赫连诛瞧,见他看过来,连忙又转开目光,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欲盖弥彰。
实在是大王和王后之间的故事太吸引人了。
阮久心道,他们总不会怀疑自己背地里虐待赫连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