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船舱里面,桌子上已经摆好吃食,一盏油灯摆在架子上,映照着整个房间。
房中的摆设齐全,一用物什俱有。幔帐后面,床榻铺了软软的,窗扇开了一条缝,钻进来的江风轻轻摇着垂下流苏。
饭用的差不多时,有人在外面轻敲了两下门,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一个仆从端着药碗进来,弓着腰走到桌边,将碗放下,便退了出去。
殷铮看看那黑漆漆的药汁,又瞅瞅身边擦手的女子,把碗送去人前:“把药喝了吧,赶紧把自己养好了。”
闻言,沈妙一瞅了眼那药碗,想了想便明白,是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喝的补身子药,苦的要命。在静湖苑也是每日都喝,来了这里也逃不过。
“好。“”她端起碗,眉间只是轻轻地皱了下,便将碗里的药汁送进嘴里。
一口气喝下那苦涩的药汁,麻木了舌根,好看的脸蛋儿皱成一团。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水,想冲下冲掉嘴里的苦涩。
“把这个吃了吧?”殷铮手里捏着一颗糖,送到沈妙义面前。
沈妙意看了人一眼,眼中盛着水汽,手指捏过那颗糖,便送进嘴中。
“谢阿兄!”
就这样相对的说着话,两人好像回到了以前。她觉得今日的殷铮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好。
“现在就开始客气了?”殷铮站起来,想伸手去摸她的头顶,到底是蜷了手指别去身后。
走到窗边开了船舱的窗扇,外面江上起了雾,黑暗中一切景物藏在雾气中,让人无法窥探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
沈妙意看着殷铮的背影,因着糖怡的关系,嘴里好受了许多:“最近邺城有什么事情吗?”
她在山坡的时候看到了江边的尸堆,然后还听见那些汉子们骂东番贼寇。所以她在猜,殷铮是不是在查东番的人?
想到这些,不免就会猜测小川的身份,是否也与那东番贼寇有联系?
可一想他是吴阿婶的儿子,又是巫医,当不会做那些打家劫舍的恶事儿。况且,他们本就只是交易买卖,过后也不会牵扯。
“对。”殷铮回头看了看,女子坐在桌前,眼睛看着桌中央的那盆鱼汤,伸出手里的瓷勺,舀了一些盛进碗里。
“是有些贼人总是愿意给我添麻烦,”他说着,单手按在窗沿上,半个身子靠着窗框,好看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可是没关系,不过是些魑魅魍魉!”
听这话,沈妙意知道他确实在暗中做什么。她原以为殷铮只是自负,性子恶劣,喜欢仗势欺人。可这些日子被迫跟着他,其实也看得出,他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狠得多。
“妙意,你过来。”殷铮唤了声,黑发垂在肩上,声线轻和。
沈妙意抬头看了看,随后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莲步轻移,慢慢走到窗边。
不大的窗口站了两个人,一起望着黑漆漆的江面,各怀心思。
殷铮的手搭在沈妙意的肩头,轻轻揽着靠来自己的身上。自从下雨的那一夜,所谓的有孕闹腾之后,他就没有如此亲密地拥住她。
现在真真切切的抱着她,她发间熟悉的香气,脑海中与她无尽的缠绵,腐骨蚀心的滋味儿,彻底烧毁了他白日里的伪装。
他还是他,想要的,便会直接拿来得到。
沈妙意察觉到人的变化,没有反抗和拒绝,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依然在他手中,要的不过是她的顺从。
果然下一瞬,他抱起了她,在她柔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柔如蜻蜓点水。
殷铮迈开大步,鞋底的泥浆早已经干固,一些碎屑留在地面上。
他径直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柔软的让他心尖发麻。随即便弯下腰去,手抚开了她额前的发。
露出精致的眉眼,软软的唇因为紧张而抿着,眼睫轻轻发颤。
心里叫嚣着这个女子是他的,而他已有多少日没有碰她了。心里的火烧了起来,一股压抑许久的欲望升腾开来,蔓延至整个身躯。
他挥手扫下幔帐,脱了靴子,整个人上到床上,双手撑在女子的身侧,慢慢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