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迎面而来,沈妙意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粗鲁的衙役刺死了韩逸之的马,将他拉拽着,套上了沉重的锁链。他反抗,那些人便毫不客气的把他摁在满是尘灰的石板上,脏靴子踩去背上,污了那件大红色的喜服……
“子惑!”她从轿上下来,脚步不稳往前跑着。
韩逸之似是听见了有人唤他,清瘦的身躯僵了僵,艰难转头看过来,英俊的脸扭曲着。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闪出来,挡住了沈妙意的去路,身子铁塔一样。
“姑娘回府吧!”仇浮向来话少,面对着这个女子时,稍显了些犹豫,不敢真的动手。
沈妙意愤怒的仰头等着来人,红了眼眶,话音失了声调:“你让开,我不回去!”
仇浮制人方面有些本事,更何况还是个柔弱姑娘。见人不听劝阻,想冲过他去,干脆抽了刀出来,截断前路。
“韩家勾结东番海寇。”撂下这句冰冷的话,他钢铁一样硬的手,把发呆的姑娘拉着塞回去轿子里。
那一日天阴气闷,长宁街上一条好长的迎亲仗队,可那喜事瞬间变成祸事,新郎官被抓去官衙;可怜那新娘,喜轿落了地,喜帕更是不知去处,所有人看见了她模样,一副花容月貌,可惜这样的大忌,一辈子怕是毁了。
红色的喜轿现下变得诡异,门帘上的喜字更是刺目的讥讽。没有哪家的亲事会办成这样,还是城里的大族。
路上人指指点点,说着可惜或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沈妙意双手握着两块碎掉的玉片,手心中割了深深地口子。
没有那个女子出嫁,会在半道儿被抬回来的,可她是,脑海里是韩逸之被人踩在脚下的样子,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啊?那样的好才学,韩家所有人的寄望。
忠瀚侯府的侧门,几个婆子等在那儿,见着沈妙意下来,赶紧一窝蜂的围上去,把人拖进了府里。
“松手!”沈妙意扭着身子,眼前熟悉的景物让她下意识的抗拒。
为什么?明明离开了,今天是出嫁的日子啊!
她没有力气了,被人带着往前走,步子机械的迈着。
迎面,张妈妈跑了过来,红着眼眶一把抱住沈妙意:“我可怜的姑娘,怎么会这样?”
沈妙意心中崩溃,一头扎进人身上,痛哭出声:“妈妈,我该怎么办?他被抓走了!”
“妈妈在,好姑娘别怕。”张妈妈死死的抱着沈妙意,转而狠狠地瞪向那几个婆子,“怎么着?我们沈家的姑娘都能这样折辱了!”
婆子们讪讪后退,却是没有一个离开的。
沈妙意哭的上不来气,所有的期望幻灭,只能倚靠着张妈妈单薄的怀抱:“妈妈,救救他!”
“好好,咱回去想法子。”张妈妈心疼死了,一手带大的姑娘怎是这样命苦?
“我娘呢?”沈妙意抬起一双泪眼,花了一脸妆容。
母亲那样在乎她,为何没见着人?
张妈妈嘴角抖着,眼中藏着的泪终是掉落:“夫人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怀疑晋江昨天吞了仙女给我投的营养液,太不像话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染1瓶;
还有空投月石的小天使,比心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