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中根本无法平静,那封信是真是假?殷铮真的会拿这种事来乱说?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信韩逸之。他救过她,没有他,当日她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沈氏来看过一次,便和一众夫人去了花厅吃茶,说着自家孩子的那些事儿。
忙活着就到了黄昏到,吉日良辰,迎接新娘的仗队敲敲打打,浩浩荡荡一路引人注目,最后停在了侯府门前。
看热闹的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等着侯府里的下人派喜饼。
沈妙意在喜娘的引领下,出了府门。喜帕整个将她的脸盖住,遮挡了娇媚容颜。
“妙意。”
她听见韩逸之叫了她一声,就在这时,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全部散去。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是选择和他一起。
尽管喜帕遮住了前路,只留给她一线缝隙的光亮,可踏出侯门的那一步,她觉得全身轻快了。
是的,她终于离开了,那座想困住她的阴森宅院,出来了。等的就只是这一日。
“新娘子上轿了。”喜娘欢喜的一声,手里的大红帕子招展几下。
每一步都走得仔细坚实,耳边的钗环摇晃碰触,发出叮当脆响。
喜娘扶着沈妙意上了喜轿,嘴里连说几声好福气。
接着,敲敲打打的喜乐声再次响起,仗队继续往前。娶亲是不能走回头路的,要走新路回家,这也是讲究,女子嫁到夫家好好开始新生活。
轿子微晃,喜帕上垂下的流苏落在胸前,扫着鸳鸯戏水的云肩。
沈妙意规矩坐着,双手攥着一枚龙凤呈祥玉佩,昨晚的挣扎被外面的喧闹赶跑,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以后韩家生活的未知与好奇。
今天很冷,看得出韩家的用心,在轿子里备了一个暖炉,正往外散着热气。
听着外面的动静,沈妙意猜测应该是到了长宁街,邺城最热闹的地方,她还听见有人在议论,说是新郎官相貌着实出色。
她轻松出一口气,眼角微热,软软的嘴唇勾着。韩逸之,应当是邺城极出色的郎君,是母亲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婿。
对,她该高兴的,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怎么回事!”喜娘尖利嗓子喊了一声。
随即,喜轿猛烈晃着,沈妙意没稳住,身子歪倒在软毯上。
“啪”,好巧不巧,那枚龙凤玉砸了出去,碰在暖炉上,直接碎成两半。
沈妙意心下一沉,龙凤玉是寓意婚后和谐美满,要一直捧进洞房的,这……
她伸手过去想将玉捡起,外面骚乱起来,人的呼喊声,奔逃声,呵斥声,乱作一团。
“哐当”,轿子重重摔在地上,歪斜两下差点翻到。
喜娘大叫一声:“这还了得?新娘轿子中途不能落地……”
外头什么状况,现在哪还能沉得住气?沈妙意一把扯下喜帕,伸手扯开轿帘。
入目一片混乱,迎亲的仪仗被官府的衙役冲的散开,断成了好几节,众人目瞪口呆的被驱赶去路旁,在衙役的佩刀前,动不敢动。
有那反抗的韩家人,直接被镇压着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