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苧让叶修抓紧时间准备回去的事宜,苏照此时才知他们二人原来是边城叶家军中人。
苏照的药起了作用沈渊悠悠转醒,但人还是有些迷糊。
“我把了他的脉,他有癔症,眼下怕是不太清醒。我去准备后面的药,但药会让他陷入沉睡,你们有什么话便说一说吧。”
叶修带着苏照离开了,赤努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叶苧拧了拧帕子将沈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去柜子里找来衣裳小心的给他换上。
沈渊愣愣地盯着叶苧突然开口。
“真好,死了还能入你的梦。”
叶苧走进握着她的手颤抖着声音叫着沈渊的名字。
“这不是梦,沈渊!!”
沈渊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阿苧,死了好多人,好多好多,我是罪人,是罪人。
大福,大福他死了。我抄了经,抄了好多好多的经。她们都可以永登极乐了。他们就不会怪罪我了。
经书,经书抄完了,我要去找大福了。”
叶苧盯着沈渊嘴里缓缓吐出的这些话。
叶苧轻轻抱住沈渊,看来那日那位老人所说的传闻是真的。难怪宫中其他皇子那么恨沈渊,难怪沈渊一直没有开府出想来都与沈渊的母亲有关。想到这里叶苧的心便揪到了一块
“沈渊,这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没做错,这不怪你,沈渊!”
在叶苧的怀中沈渊逐渐安静下来。明明眼前的人什么都没有做过,但那些人却欺他,辱他,害他,杀他。可他却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而是将罪责拦在自己身上,让它成为镣铐一辈子锁着自己。
他长在黑暗之中却从来不被黑暗侵染。
这就是沈渊啊,是让她欢喜的沈渊。
沈渊眼角滚落一滴泪滴在了叶苧的虎口烫得他发疼。
“沈渊,我不想你死,我不希望这世界上少一个清白之人,多一个无辜之人。”叶苧嘴里呢喃着也不知道沈渊有没有听见。
突然怀里的人抓住叶苧的手臂,叫起来,“阿苧,阿苧,扎呼和勾结了敦可沁夺权,你要小心,要小心……”
听了沈渊的话叶苧明白了,为何沈渊没有死,为何那把匕首会插在他的胸口。他即大齐刺向大金的刀,也是大金攻击大齐的矛,这样的局面下他不能够存在。
叶苧安抚着沈渊想着,泰安应定是主张两国议和的,但眼下泰安已经死了,虽然表面上说的是遇到了刺客但人应当是木勒杀的。
金都内应当不止敦可沁是木勒的人,她一个人成不了事,木勒应该是被迫入伙,看来后面应该还有一人与扎呼和里应外合。
他们应当是想借沈渊失踪制造慌乱,引起大齐的出兵,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大齐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议和,所以才派了沈渊来送死。
他们留着沈渊的命应该是夺权之后,要么是想要以此来逼迫大齐退兵,要么是用沈渊的命来换出兵的气势。
所以不管怎么样沈渊都不能留在大金,留给他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死,要么走。
在叶苧来之前他做出了选择。
她看过他的伤口,匕首不是自上而下刺入的,而是自下而上。应该是当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选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来刺入匕首。
无论是对于大齐还是大金议和都只是幌子,而沈渊却是其中唯一的牺牲者。想到这里叶苧的滋味并不好受。
“阿宁姐姐,你和公子是要走了吗?”赤努捧着蜡烛进来,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只所以只点了一小根蜡烛。
叶苧转过身看见赤努进来摸了摸他的头。
“是啊,我们要回家去了。”
“阿苧姐姐,你们还会回来吗?”
叶苧笑了笑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大齐与大金之间这一战的结局。
“不管我们去哪里,我们都会记得我们赤努的。”
赤努将手中的蜡烛放进烛灯之中笑着出去了。
叶苧心里叹了口气,战争有时就是这样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