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臼快速闪过,在地上翻身跳了几回定住。
陆韶的右手鲜血淋漓,血水顺着五指往下滴,他伸出左手拿了帐篷上挂着的弯刀,阴狠道,“谁让你杀咱家?”
是蛇婆还是姬姮?
鬼臼扔掉剑,也从腰间拔出刀,琢磨着要杀他,总得让他死的明白,“主人说,让你死在关中。”
陆韶蹙了下眉,胸中百转千回,片刻神情流露出哀伤,“她要杀我?”
她明明说好的等他回去,她就会嫁给他,她答应的那样干脆,他以为她真的心中对他生出欢喜,哪怕有一点,他也满足了。
所以到现在全是骗他的,她不爱他,甚至想要他死,她头次这般聪慧,还知道等他打完胜仗再让他去死。
物尽其用,她用的很好。
他问,“你往水壶里放了什么?”
鬼臼纵身朝他越过来,提刀对着他面门砍,陆韶左手比不得右手灵活,只能挡,背靠在帐篷上,大声问他,“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鬼臼呆了呆,呐呐道,“主人给我的断肠丸。”
陆韶哈哈笑,眼底赤红爆出,只在这一瞬,他陡然翻起左手,刀背在灯火下反光,他持刀对准鬼臼的肩侧狠狠扎下去,鬼臼瞳孔大震,蜷腿缩地上打了个滚躲开。
陆韶丢了刀,抓起帐篷一掀,指着鬼臼冲外头烤火的将士道,“抓住他!”
那些将士立刻起身,团团将帐篷围住,一起攻上前。
鬼臼再有本事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不及半刻钟就叫他们给按在地上狠揍,直打的不成人样,才用绳索捆起来扔到陆韶脚边。
陆韶朝那些将士挥了挥手,他们就都退远,陆韶脚踩着鬼臼的背,眸中泛起阴鸷,“她还说了什么?”
鬼臼半边脸被打肿,说话不利索,“我……不告诉你。”
“好啊,”陆韶拽他到火堆旁,近身坐倒,左手抄起一根带火苗的棍子吹了吹,“不说,咱家让你尝尝被烧熟的滋味儿。”
鬼臼抖了抖身,还是倔强道,“我不会出卖主人的。”
陆韶一脚将他踢翻,起身睥睨他,“咱家忘了告儿你,蛇婆被咱家关在府上,你不说没事,咱家现在就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回京,估摸着后日你就能见到她的尸首。”
鬼臼懵住,随即着急道,“你别杀蛇婆。”
陆韶重复方才的问话,“她还说了什么?”
鬼臼犹豫再三,最终苦着脸道,“她说,一定要让你死在关中,粮草也是她和安雪麟合计过,要将你拖住……”
“一次没杀死咱家,再来第二次,横竖咱家缺粮草,只能呆在关中,你总有机会杀了咱家,”陆韶替他把后头话说完,这时陆韶的心已经沉进了黑暗里,他捧在心上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密谋杀他,她在心里不知想过多少遍。
她和安雪麟也不知何时有了联系,是去流书居,还是去的那家书舍,她在他怀中叫着让安雪麟死。
到头来要死的竟是他陆韶,还是她和安雪麟一起合谋。
他们到了什么地步?
陆韶从衣摆撕开一条布,将右手包扎起来,他冲鬼臼歪头咧笑,“她是不是还说,咱家死了,由你掌管京军?”
鬼臼垂着头不应话。
“咱家死了,她想嫁给谁?”陆韶轻轻问他,声音温柔的听不出火气。
鬼臼嗫嚅道,“一月份,主人和安雪麟大婚……”